当然类似这样的话,她已经对不同的人说过很多遍,这是最常见的送客手法,一说要吃席,就说明访客该走了。
他笑了笑,眼里有股温存的味道,步态缠绵地迈出花厅,见她要跟出来,回身摆了摆手,“你昨夜不是没睡好吗,快回去歇着吧,不必相送了。”
她闻言顿住了步子,掖手笑道:“那我就不与殿下客气了。”转头吩咐午盏,“替我送送殿下。”
午盏领命引仪王走向月洞门,明妆目送他走远,那紫色大科绫罗的公服上束着三寸宽的玉带,从背后看上去真是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商妈妈从廊子那头过来,朝门上张望了一眼,“仪王殿下走了?小娘子在瞧什么?”
明妆这才收回视线,告诉商妈妈:“他刚才让我看了手心的伤痕,好粗的两条疤,说是道州兵变时留下的。”
商妈妈叹了口气,“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这上京遍地的王侯将相,哪个是容易的。就说李判,虽年纪轻轻封了公爵,战场上多少次死里逃生才换来这份殊荣,到底也不算赚。不过仪王殿下身娇肉贵,竟也受过伤,倒十分令人意外。”说罢转头打量明妆,笑着问,“小娘子可是心疼了?”
明妆愕了下,“我心疼他做什么?”
商妈妈笑道:“下月初二下了定,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小娘子心疼他也是应当的。”
可明妆又细细品砸了自己先前的感觉,怅然说:“我觉得他有点可怜,但不觉得心疼。当初爹爹戍边,多少次抵御外敌,身上还中过几箭,十几年才得了一个郡公的爵位。反观他,平息一回兵变就当上了王爷,皇子的命相较寻常人,已经金贵好多了,还有什么不足的。”
她这是嘴硬呢。商妈妈揣着手揶揄:“那小娘子站在这里,一看就是好半天,究竟是为什么?”
明妆摸了摸额头说没什么,“李判回来了吗?”
商妈妈说没有,“往常这个时辰,人早就在家了,先前我让人去门上问了,到现在也不见他回来。”
想是知道她今日议亲,有意避开了吧。明妆朝外又望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惆怅,略站了站,耷拉着脑袋回卧房去了。
倒在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还在琢磨和仪王的亲事。听芝圆说,早前她和高安郡王定亲那会儿,大媒登门一回,她就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虽然从没想过会和平庸的四哥发生什么,甚至在禁中时都没怎么留意过他,但得知两个人可能会成为夫妻,便开始大力发掘他身上的好,就连平时看上去蠢呆呆的笑,也透出了那么三分俏皮七分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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