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那些话再复述了一遍给少主子听,主要是管家周保负责讲,张妈则从旁做些补充。
两人都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轻言细语,大气不敢出,生怕惊走了床上那缕气若游丝的魂儿。
“算不得牛家村人,是不日前来投靠潘刘氏的外地客。小人听她说话, 口音似南边来的, 甜糯温软。话不多, 问一句才答一句, 不似寻常村姑那么野。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晶亮,眼神儿不闪不躲,也不害羞忸怩,挺大方的。”
“潘刘氏是本村王婆和潘老汉的儿媳妇,看起来在婆家似乎并不受待见,日子过得不太好。当时小的和张妈去时,恰好听见王婆在呵斥儿媳妇。小的就斗胆想,那姑娘还来投靠潘刘氏,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是个可怜人。”
“姑娘自称她娘家已没人了,她是家中独女,爹娘都在年内相继病逝了。从前因为父母身体不好,长期吃药,导致家贫如洗,故此未曾许配过人家。倒是相过几回亲,奈何男方全因为怕被她带病的爹娘拖累,亲事全告吹了。也正是因此,她到如今已是个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年纪大了点,但还是比少爷要小三岁模样。”
长相身材等方面,就由张妈来说:“那姑娘个子不高不低,模样儿可好了。瓜子脸,生一张殷红的樱桃小嘴儿,身段儿也好,屁股微翘……”
周保是男人,不好点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样貌,何况这女子极有可能就要嫁给自己主子了。
他同张妈先前已经暗自商量好谁说哪方面。
“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未缠足,是个大脚。正是老身眼尖,无意中瞧到她裙裾下面穿的居然是一双男人的黑布鞋!”张妈寻机努力表现自己。
“潘刘氏是姑娘唯一算得上亲的亲戚,心怜她,这些日子潘刘氏一直在托人给自家这位远房侄女介绍婆家呢,恰好给咱们赶上趟了!但是咱们给少爷办事,同情可怜也不能当大善人啊,所以老身生怕没瞧仔细,又担心姑娘身上还有其他缺陷,再三要求后,带姑娘去偏房里脱了鞋袜衣物仔细验看,果然是一双大脚呢!不过,啧啧,她身上可真是白啊,肌肤欺霜赛雪!老身可从没见过生得这么白的姑娘。”
……
周保总结陈词,“除了脚大了些,那姑娘看起来秀秀气气的,衣着干净整洁,同我们应对得体,挺有小家碧玉的样子。想来她原本的家世还是不错的,父母疼她爱她,可惜就是命不好。”
郁齐书死气沉沉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帐子外面每个字他都听到了。不是他想听,而是那些语句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丝丝、细细、缕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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