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承月。记起昔日与烟缭师父练习,空视美景时多。
“娘子不适吗?”镕式做出行打扮,陪侍左右。
沉融已将他送给赵钺,今日动身,镕式也要一块离开。他不愿与沉融久住,早就想走,但于星稀的片时天里,看蓬断不着覆面的脸,又听完了几声促织,则絷囚一般的生活,好像也有变化。
与人鹭动听的嗓音不同,镕式温柔在心,轻声细语时,像说情话。
蓬断轻轻捻着手指。
两人如初见一般,在草木置石中相处。四境无人,席间用来掷人的樱桃花,在枝上,在凉屋外簌簌。
蓬断忽然发问:“可见过我跳舞?”
镕式愣了一下:“娘子,你醉了。”
他走到蓬断面前,是怕她做出荒唐事。不期一位由肉欲柔媚的妖僮,对上另一位由云雨新生的烟娇,簌簌地不只有樱桃花,还有镕式的胸臆,并蓬断的外衣。
“今日思念老师,想做一曲‘报归’。官家就在杏林,若北向而舞,便不算不敬罢,那位高才智的姜三官人,不也是北跪谢罪——”
镕式为她的口无遮拦愕然,眼里却渐渐动荡了,是她开始褪衣,被镕式以身遮挡着,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咫尺时,镕式几乎为她倾倒,不敢看她的眼,便垂目去看她身上未消的痕,看久了,连桂槐幽香都弥进五感中。这才明白自己误会,蓬断真的没有醉。
“娘子,其实不用……镕式可以让娘子欢悦……其实不用如此,轻贱自身。”镕式不敢碰她,便微微俯身,想将话说到她能听进的地步,但又混入一些隐晦的私心。
两人还未有任何的肌肤相亲,便已经神思紊乱。偶有一次错身,凉亭外的月影被倒转的人影穿过,高悬着,另有一部分落南。蓬断可以随心所欲,做舞报归,空视长宵短火,或者只是紧闭眼睛。
促织一声一声地嘶。从来清醒不是促织所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