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像没家,偌大京城,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好在身上备了一些散碎阴凉,谢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又点了些简单的吃食,吩咐人送到放里来。
原本是有些饿的,可是看到膝盖上的两团尘土,谢谌霎时没了胃口。
他找伙计给他去旁边的衣铺买件成衣,便先去沐浴了,等将自己拾掇好之后,饭菜都凉了,菜叶子软趴趴地躺在菜汤里,看着便倒胃口。
谢谌吃不下去,干脆叫人将饭菜都撤了出去,然后合衣倒在了榻上,闭目养神。
白日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从眼圈重现,谢谌抬手抓住床架上的雕花棱块,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是很规矩地敲门声。
谢谌以为是伙计来送茶水,他不想起身,便懒洋洋地应了一句,“直接送进来吧。”
紧接着,房门一响,脚步声却很轻。
不会是客栈里的伙计,谢谌一下子便起身,撩开半散的帷幔,戒备地朝门口看过去。
却是带着面纱的织锦站在门口,一手轻手轻脚地关住房门,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锦姨?”谢谌没想到会是她来,有些惊讶地唤出声来。
织锦双眼含泪,却让人觉得,她是在笑,她不住地点头,好半晌才应了这一句,“诶。”
谢谌立即坐起身,将她扶到桌前坐下,“锦姨,您怎么来了?您不是,从不出门的么?”
织锦因为脸上有伤疤,很怕被人瞧见,所以平时极少出门,更是从不和陌生人打交道。
因为她会出现在这,实在令人诧异。
织锦将食盒撂在桌上,揭开盖子,饭香扑鼻,谢谌忍不住探身去看,只见食盒里装的全是他喜欢的饭菜。
心口蓦然一酸,千言万语,谢谌却忽然说不出话来。
织锦将饭菜一一摆出来,直到填满整个桌面,才转头看向谢谌,柔声问道:“膝盖,还疼吗?”
谢谌倏地一愣,“锦姨,你都看见了?”
织锦点点头,心疼地说:“我知道,你定然心情不好,要不然,怎么会连有人跟着你都不知道呢?”
“廷安侯府也不回,窦家也不进,锦姨真的以为,你不愿意再认我们了。”
听了这话,谢谌有些歉疚地说:“抱歉,锦姨,这些天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