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树枝垂下无数条根须,就像是垂下无数头浓密的长发。
不过更瘆人的,还是树上那些高高低低悬吊着摇晃的人影——
昨晚他们就透过手电筒的光柱看到过。
好在现在是白天,可以看清那其实并不是吊死的尸体,而是许多挂在树上的衣服。
破破烂烂的碎花衬衫,黑毛衣,大红团花的连衣裙,还有昨晚他们看见过的灰蓝色长裤……
各式各样破旧的衣服高高低低地挂在浓密的枝叶间,风一吹便随着沙沙的树叶一起摇晃,袖口和裤筒鼓起来,如同人影幢幢。
雨水沿着湿透垂下的衣服下摆,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许,愿,吗?”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吓了几人一跳。
楚千酩转身的速度最快。
他一转身,就直直地对上了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白!
“卧槽!!!”他吓得魂儿都飞了,如同猫见了黄瓜一样蹦了三尺。
那与他四目相对的“人”被他乱挥的手一打,从脖子上旋转180°后“咔嚓”折断了,耷拉的脑袋下漏出几节生锈的铁丝。
原来是个木偶。
那个嘶哑的声音从断裂的脖子茬里冒出来,还在一遍遍反复:
“许,愿,吗?”
“许,愿,吗?”
“许,愿,吗?”
“这鬼玩意刚才不在这里对吧?”楚千酩冒了冷汗,下意识向另外两人确认。
舟向月点点头,“没什么,这个魇境里的东西都喜欢玩一二三木头人。”
就爱在你背后搞些小动作。
楚千酩感觉背后毛毛的。
舟向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师兄,你一上来就把人家的头打断了。它好可怜。”
楚千酩:“……”它可怜个鬼!
几人绕到木偶背面,看那180°梦幻回旋的脑袋。
木偶几乎和真人一般高,做得十分粗糙,头发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脸颊是灰墙泥的白,穿一身大红衣裳,脸上两坨圆形的腮红,哭丧的嘴角也涂成红色,被雨淋得流淌下几道血痕。
虽然粗糙,但好歹五官俱在,唯有一双眼睛没有点眼珠,一对惨白的眼眶在歪着的脑袋上直勾勾盯着几人。
舟向月点评道:“和我们在预备场景里看到的木偶工艺挺像的,不过多了脸。”
进入考场前的那个预备魇境里,一个个木偶没有脸,但姿势扭曲狰狞,比这个看起来更恐怖。
楚千酩则倒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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