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就能改变小哥父亲的病况、就能让小哥再次展颜吗?
没有用的。
她默默在另一只小凳上坐下,攥紧了拿在手中那一沓广告纸,等着问诊结束。
希望是好消息。
小室内压抑无声,两人都在等里屋传出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里屋一阵渐响的脚步声,小哥腾地站了起来,叁两步迈至门边。
木门咯吱一响。
“我爹怎么样了?他醒了吗?”小哥急急询问。
“喘证、胸痹、气血不畅,病人又操劳过度,如果好生调养,兴许……还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着眸光摇动、面白如纸的少年,柳砚青轻叹一声,道:“病人已经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行医多年,他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世事悲苦,人间无常。
“柳大夫……”等小哥进了里屋,林湘才低低出声,她将掩面的帕子拽了下来,浑然不觉它已在手心被揉成一团,“他…情况真这么坏吗?”
林湘不希望小哥的父亲得的是传染病,但听到这个消息,她同样无法释怀。
小哥的父亲不是每天都来出摊。即使来了,大部分时间,他也是坐在一旁,只帮着收钱和清洗碗筷。他像是一幅静态的风景画,安静、美丽,又脆弱得需要精心打理与维系。
彩云易散琉璃碎,美好的事物不能长久,总让林湘觉得惋惜。
柳砚青的视线在她手中那沓皱得看不清字的纸张上停顿了一息,尔后他走近,在林湘身侧的条凳上坐下。
“你不要忧心。”为她斟一杯茶水,他开口,嗓音温和极了。
以一种极具信服力的口吻,柳砚青将方兴岱的病情娓娓道来:
“患有心疾的病人多半出生便会早夭,活不过周岁之数;还有一些壮年发作,未能诊治便与世长辞;纵是没有病痛的常人,寿数也多在知命、耳顺而已。若能活到知天命之年,对这位病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家的儿郎看着是个好孩子,绝不会疏待了他。日后,他尚能见证稚子成人,也有机会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这样的晚年,已经足够安稳圆满。”
“所以……你不要忧心。”
五十岁,已经不算短了吗?
对上柳大夫满含关切的目光,林湘点头,怔怔捧着那杯茶水。
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偶尔林湘会忘记,这个世界和那个医学发达、经济繁荣的现代是不一样的。
这辈子她的身体也不大好。林湘想象了一下自己五六十岁就驾鹤西游的画面,似乎,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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