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他踏进灵堂以来,朝眠一口一个“太子”一口一个“殿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插在他的胸口,激的他脑仁生疼。
他又沉沉看了朝眠两眼,霍的转身往外走。
外头此刻有些阴暗,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太监周顺等在门口,瞧着彦晟出来了,忙撑着伞上前,“殿下,咱们回宫吗,还是……”
“把那帮废物叫出来!”
彦晟冷着脸,眼神阴鸷而猩红,一字一句的道,“皇子,妃嫔,都一个个叫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国母大丧,他们倒是在宫里躺的舒坦。”
他指着外头那片空地,冷冷道。
“就叫他们跪在这儿,给皇后守灵。”
原本给国母守灵是正礼,只是如今陛下缠绵病榻,皇后又膝下无子……宫里的人便不在意了。
周顺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垂着头,低声应诺。
不知道是他办事太麻利了,还是太子的威名太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皇子妃嫔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雨愈下愈大,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叫宫人在一旁给自己撑伞。
为首的是承泽。
他跪在那儿,月牙白的锦袍沾上了泥水,瞧着有几分狼狈。
他本是不想来的。
可给国母守灵是正礼,他若是今日不来,明儿又要被安一个名目当庭斥责。
他仰头瞧着彦晟,眼底都是恨意。
可彦晟却没功夫理会这个人,他随意扫了一眼,转身就又折返回殿内。
朝眠还跪着。
男人下意识的往她膝盖的方向看去,脑仁又忍不住突突的疼。
“回去歇着。”
“外头自有给皇后守灵的人,不差你这一个。”
朝眠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转头往外瞅。
可就是这一个出神的瞬间,就叫男人抓住手腕,猛的把她拽起来。
彦晟拽住少女的手腕一路往外走。
朝眠几次挣扎不动,她抬头想和男人说些什么,可瞧到男人绷紧的下颚线,微冷的双眸,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本以为两年了,她也该成长了。
怎么还是这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