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学习优秀同学的作文以提升自我”的旗号向语文老师借来了归卷的习作本,看到了更多的故事。
她写林间的鹿,林间的雪,林间的桦树,那篇被传阅的满分作文原来是一篇更长的文章的摘选,在完整版里她介绍了更多的鄂温克语,达布图、阿达尔、额日格、乌格温、奥什克托,以及,萨温。
原来,她原本的,鄂温克的名字,叫“萨温”。
后来,他周末晚上去他们班打牌,看到小姑娘一副被打搅了学习的不开心,抱着书册坐到了第一排,又戴起帽子,帽子上有两个猫耳朵,很可爱,他想。
走的时候又见到她生气的小模样,也很可爱。
进入高三后,父亲动用关系,将他调进了精英班,那是衡水plus的存在,比起先前的压抑氛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等那点小情愫发酵,就已毕业。
后面的人生,也按着家里安排的步调,匆匆走过。
只是偶尔,会在他和她共同的同学和朋友的社交网络上看到她的近况,好像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褪去了稚嫩。
他没想过会再见,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久别重逢的问候。
他不确定,自己这个过客,女孩儿还记得几分。是如哒哒的马蹄,踏上了心头;还是如夜半的昙花,转瞬即逝。他拿不准。
禾时资本再见的时候,他想起了许多。
想起了独自站在桃花树下背书的身影,“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是这么一句,不在高考大纲范围内的诗。
彼时,他拍着篮球走过,他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胸襟,他看到她挥斥方遒的手随着诵诗的语调如指挥交响乐般起伏,仿若即将出征的将军。
想起了她躺在操场的草坪上看星星,和伙伴说着故乡的星子。
想起了雨夜,路过宿舍楼前,树下的她哭着对电话里一遍一遍喊着“阿敏阿敏”,在喊他的父亲,习作本里是这么写的:阿敏,杜拉尔鄂温克语里,父亲的意思。
“额赤姆乌里弥”,这句就不知道意思了,但直教人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故去了。
所以那天他不经意地提起可能会在饭局上商谈合伙协议的条款,实际却并无这个打算,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寒暄的好时机。
今晚的相遇,真的是意外,但他想,抓住这个意外。
回忆如走马灯般倏忽而过,林矜关掉淋浴的水,围上浴巾,胡乱吹了两下头发,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他看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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