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她躲到厕所里,大哭了一场。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被选择了看似康庄的那条,决定了我从那至今八年的道路。
可是,这是我的人生啊,她想。
在荷兰的时候,她对隔壁的波兰同学adrian讲起这件旧事,语气中几多遗憾。
adrian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there’snosayingthatgirlsnotforscience,ornotforchemistry.it’ssoterriblehesaidthat.
归卷动容,泪珠大颗大颗地坠到地上。那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当年那个高材生说的不对,谁说女生不适合化学?我们大学生物和化学实验室里女孩子有很多。
adrian,也是男生。
同样是男性,却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一位,劝化学满分的女孩子学文,另一位,以居里夫人作比,说你难道不会成为像玛丽一样杰出的女性科学家吗?
她终于明白,要坚定自己的心。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里的声音更重要。
错过错过,是错了,不是过了。
她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有钱。
对,只要有钱。
所以,她努力地赚钱,合理地存钱。
所以,她拼命地学语言,考成绩。
选择法语,是因为法国的大学不收学费,只收注册费,若他日果能成行,能为她省去一笔不小的开支。
已然二十五,又算什么呢?她往后,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呢。
她不怕那路绵绵无尽头,她只怕,再无返回当年久久伫立的岔路口的机会。
她也好想,走那条荒草萋萋的道路。
——
额尼:鄂温克语,“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