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不能死远点,跳河也行啊,偏偏在家里吊死,让我们这些邻居还怎么生活,真是的…”
薛梨的心剧烈地颤栗着,眼泪淌了下来:“陈西泽呢?”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爸亲生的,一滴眼泪也没掉,看着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给他爸收了尸,换了新衣服,灵都不停,警察过来调查了之后,直接送去了火葬场化了。”
妇人表情丰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平时看那小子就是个心冷意冷的人,这不坐实了,自己亲爹缢死在家里,居然有不哭的,只怕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吧,送走了这么个拖累,这人死债消,那家人再找不了他什么麻烦了。”
人死债消…
薛梨赶紧摸出手机,给陈西泽打电话。
一如既往,电话虽然通了,但他没有接听。
这些日子,她也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次,一次都没有接。
她指尖颤抖给陈西泽发送消息——
“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陈西泽,你在哪里?”
……
今天的阳光很好,微风吹拂着洁白的窗帘,窗外的香樟叶发出了飒飒的声响。
陈西泽穿着白大褂,优雅地给自己戴上了胶质手套,顺便从包里摸出了锋利的手术小刀。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嗡嗡作响,薛梨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横出手机屏幕,他将手机揣回了衣兜里,转身走出了疗养院更衣间。
穿上白大褂,他轻而易举混入了疗养院,无人阻拦。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陈西泽推门而入,高位截瘫的女孩杨依坐在轮椅上,正在阳光下舒适地晒着太阳。
关门的声音很轻,杨依以为是护工所以没有在意,仍旧低头阅读着海子的诗集。
直到…听见房门“咔哒”一声,反锁。
“海子的诗,我最喜欢的一首,就是《太阳》。”陈西泽嗓音带着被砂砾打磨过的低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杨依诧异地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