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无能为力地想:好像就该这样。
她的人生,好像就该这样,被敲个粉碎,反正她也没做到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一片寂静中,林羡清兀自红了眼眶,蹲下身去把珠子一个个地捡起来,再也站不起身来。
林老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边打林志斌一边大声骂他,林志斌这几年过惯了优渥的生活,很少又像这样狼狈的时候,他忍着疼,还要执拗地说:“你把我打死我也要把女儿带回去,不能再让她颓废地过下去,以后大学毕业了连个工作都找不到,难不成老爷子你还能养她一辈子?”
林羡清蹲着,喉咙里像卡了一串尖刺,一说话就发疼,可是她还是要说:“我知道了,我回你的家,你别再来烦爷爷了。”
对面两个人追打的动作顷刻间停住,林羡清撑着膝盖站起来,抹了两下眼睛,哽着声线告诉林志斌:“但不是今天,我报道的那天再回去,至少你让我再跟爷爷待几天。”她停顿几秒,又很艰难地继续,“毕竟是他照顾了我十五年,这一点儿权力你没必要剥夺。”
话音落地后,林老爷举着扫把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好像还想劝几句话,但是终究没说出来。
林志斌沉默一下,还是顺了她的意。
不速之客走后,林羡清慢步踱到房间门口,把掉在地上的奖状一张一张捡了起来,把翻折的角都折回来,拍掉上面的脚印。
“你真的愿意跟着他?”林老爷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大桌子旁边的椅子上,面对着她问,脸还气得通红。
林羡清理好自己的奖状以及断裂的算盘,很轻地应了个“嗯”。
她说她不想让爷爷从老屋子里搬出去,年纪这么大了,也别跟着她到处遭罪,市里的大环境怎么样也不好说,这种小镇的老房子卖出去的钱在大城市说不准连个厕所都租不了几天。
林老爷听得沉默,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林羡清说:“大不了我住校,不回那个家。”
这句话是安慰林老爷的,同时也是为了安慰她自己。
拎着碎掉的算盘出去修的时候,林羡清在半路上收到了温郁给她发的消息。
他说他摘了院子里的石榴花,他说想要见她。
那个时候林羡清已经到了南街了,她侧头看见夕阳亲吻河岸,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岸边野草疯长,甚至盖过了映衬着天光的湖面。
“我在河岸,你来吗?”
对面说好。
因为要等温郁,林羡清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修算盘的事排在了“要见温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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