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那些可怜的老人以及那些或眼瞎或聋哑或缺胳膊少腿的可怜人。
这些人的神情都木木的,有人与他们说话,他们很多也不太爱搭理,只有小孩得知有玩具可分的时候会露出笑脸。
最后杨慎才和杨廷和说起文哥儿写祭文的事,学着文哥儿在灵前念祭文的语调把祭文给杨廷和背诵了一遍。
他生来便聪慧得很,读来便感觉有许多情绪充盈于胸腔之中,叫他发觉一支笔能做到的事并不比一把弓要少。
杨慎绷着小脸认真说道:“我也要学写文章,等我以后要是遇上这样不幸的人,也可以给他们写祭文。”
就像写不起家书的人有很多很多一样,世上也有很多很多写不起祭文的人。
也许并不是人人都需要,但只要哪天遇到需要的人他就可以帮上忙了。
杨廷和听了杨慎的话,心中十分欣慰。
这就是他愿意放杨慎和文哥儿他们出去玩的原因了,文哥儿这孩子从小就爱玩爱闹,却又远不同于一般爱玩爱闹的顽劣小子,别的孩子跟着他一起玩玩闹闹,往往也会有不小的长进。
何况他的儿子本也十分聪慧。
杨廷和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以后长大成人了也莫要忘记你这时候说过的话。”
杨慎再次用力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忘。
不少小孩儿回家后都和家里人分享了养济院之行,这地方算不得好玩,对这群在长安街长大的小娃娃来说却有不小的冲击。
有小孩到家后马上把自己的玩具堆翻检了一遍,匀出一堆来说下次再去时要把它们捎过去;也有家长听说养济院的小孩身上长虱子后紧张地把自家娃儿抱去洗了个澡,忧心忡忡地觉得下次可不能让孩子再跟着去。
各家的这些反应,文哥儿却是无从得知的。
他本只是去养济院看一看,给那边送一些各家的闲置品,顺便瞧瞧能不能碰上别人给他介绍的那位巧匠。
结果这一趟走下来,倒是叫他感触良多。
现在养济院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是基于朝廷还算清明、财政还算宽松的前提之下。若是朝廷腐败、国库空虚,最先遭殃的自然也是这些无法养活自己、只能靠官府救济过活的可怜人。
像那位瞎子巧匠那样逐渐摸索出一门吃饭本领来的“老住户”,兴许也能时不时周济一二,只是长久地养活这么多无家可归之人还是得靠朝廷来运作。
真是不容易。
各人有各人的不容易,各行有各行的不容易。
连当官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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