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闷热多雨,诸事不宜。
宁老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天有些阴,却还没有雨,等厉骋带人到宁家的时候,雨已经下了,势头还挺大。
往日气派的宁家门口此时已经停满了车,周遭更是排着一列列祭奠的白色花圈,身着黑衣吊唁的宾客来来往往,却也是步履匆匆,似乎都有些赶时间。
“可惜啊,这位老爷子叱咤了大半辈子,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会走的这么突然吧。”
说是晚上起夜时不小心在洗手间里磕到了脑袋,等发现的时候,人早就凉了。
车还未停,史俊便蹦出这么一句感慨,说是感慨,多少也有看戏的成分,毕竟这样的说辞,顶多也就唬唬那些不明就里的人。
沙沙的雨声中,车慢慢停稳,紧接着,后头几辆车里纷纷下来了人,史俊好整以暇睨了眼后座的厉骋,男人慢条斯理扣着衣扣,并没有要接他话茬的意思,有人在车外撑好了伞,毕恭毕敬候在一旁,推门下车时,厉骋倒是看了史俊一眼,问了句:“怎么,你想去陪陪他老人家?”
史俊被噎的笑出了声,自己还不是在替他担心,怎么说,前段时间厉骋在宁家被训的事可是人尽皆知的,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奔丧,可别被人扣了什么屎盆子。
要说厉家和宁家,交情只算得上一般,不过命,也没有所谓的利益之争,这么些年,顶多是长辈间有些来往,而厉骋那天的拜访,和以往的并没什么不一样,除了,他和宁染下了盘棋。
宁瑞之拜把子的兄弟挺多,有血缘的却没几个,到他自己,也就只有一个儿子,不过可惜,这唯一的儿子十几年前也和妻子在车祸中丧身,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宁染。
很快宁家管事的人过来迎接,领着厉骋去灵堂的路上,那人有意无意瞥了几眼厉骋身后的手下,那副欲言又止带着忌惮的模样,难免叫人误会,厉骋是不是真有些来者不善。
到灵堂门口,管事的老徐还在琢磨,怎么叫这位把手底下的人留在外面,毕竟这会儿灵堂里,已经是乱的不成样了。
而这时里头恰好传来一阵吆喝,声音含混,带着醉意。
“什么意思,让老子走?!”
“就是你爷爷,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毛还没长全的丫头片子……”
“怎么回事老七,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也好意思在这里胡闹!来两个人,赶紧把七爷给我弄下去!”
……
有人出来制止,可那位七爷还是骂骂咧咧不依不饶,叫骂的话也越发的难听,厉骋踏进灵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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