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黑夜越发的伸手不见五指,厚重的雨幕中,路灯摇曳,红蓝警灯不时晃过山体,而荒野里,搜寻的警员也开始陆续收队。
人确实找到了,可找到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身上的多数部位更是被灼烧的触目惊心,压根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不过对比监控中宁染的衣着打扮,从残留的衣物看来,此时裹尸袋中躺着的那个人,大概率就是宁染。
瓢泼大雨里,厉骋的脸色和发梢被雨水打的有些冷,红蓝光影在眼底时隐时现,警方的技侦人员和法医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而那副裹着尸体的担架只放在一旁,孤孤单单,看的叫人刺眼。
手中的烟一直被他攥着,下意识送到唇边,烟早就潮了,软趴趴的被夹在指间,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笑,厉骋垂眸轻笑了声,一句“妈的……”,不知道是骂这恶劣的天气,还是在骂他自己。
他好像并没有多少的伤心难过,大概厉骋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仅仅是觉得,心口似乎缺了一角,滴滴答答淌着血,止不住,就只能一直流,死不了人,顶多是有些折磨。
迈步靠近担架时,大家都有些吃惊意外,却也没人敢多嘴什么,更没人敢去阻拦。俯身蹲下,男人将伞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没有让雨溅到裹尸袋上。
暴雨下的空气沉重潮湿,夹杂着浓浓的泥土咸腥,歪斜一边的雨伞,男人的裤脚早已湿透,衬衫同样湿了大片。
厉骋还记得,宁瑞之丧礼上他的那句“节哀顺变”,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讽刺,原来人的离开,并不是一句“节哀顺变”就能宽慰的。
他想看她一眼,手却有些抖,碰上拉锁的手指打滑了好几次,一点一点往下时,厉骋眼前也闪过了那天午后,在宁家和她的点点滴滴。其实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就那次,他却一直记得,记得那身旗袍下她的风姿绰约,记得她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赢棋时的得意洋洋,讥讽他时的不留情面,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而不是躺在这里……
血腥味扑面而来,太过直接的刺激,一下子也把男人心底的后悔勾了上来,厉骋确实是后悔的,那天她的笑靥如花不管是给谁,他都该记住的,他也后悔,就算宁瑞之帮她物色了人又怎么样,他既然上心了,她就算对他无意,抢也该把人抢过来。
小刘还在一旁吐着,眼见着厉骋打开裹尸袋,手也跟着探了进去,两眼一翻,胸口又泛起了一阵恶心,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就在手指搭上尸体手腕的那一瞬,厉骋的背脊却忽的僵住了,那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耳边的风声像是忽然消失,喧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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