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但又不完全是。
心率仪剧烈跳动的那一瞬厉骋其实就醒了,这样不稳定的情况一天里总会反复出现好几次,但原本假寐的男人还是不自觉的坐直了。
很快心率仪便恢复了有规律的嘀嘀声,只是这回床上的人并没有再次昏睡,厉骋自然不清楚在那短暂的几分钟里宁染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和恐惧,他记忆犹新的是昨天苏醒时她那些歇斯底里的应激反应。
他不敢太大动作,更是小心放缓着呼吸,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吓着她,看着她努力坐起的模样,厉骋甚至没有出手帮忙,他记忆中的宁染是很要强的人,大概从来也没和谁低过头,所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击破她仅有的要强。
病床两侧昏黄的光线将俩人隔的很泾渭分明,那人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正注视着她,微渺的灯光只简单勾勒出那人修长的下颔线,凸起的喉结,然而微敞的领口却不合时宜地将它们烘托的有些性感,可也就在下一秒,那人便忽地起身,毫无征兆地走进了她的视线。
宁染在戒备中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病服,身体里的疼痛依旧,可她的目光却未闪躲,她确实在害怕,可同样也在极力掩饰着这份害怕。
俩人的身影最终在那面惨白的墙上相遇了,那人并没有靠的太近,很有分寸的只在床边站着,但这些对于宁染而言,仍旧很有压迫感。
逆光下男人立体的五官渐渐变得清晰明显,鼻梁直挺,眼窝深邃,很是英气逼人,可他的个头又太高了,越发显得凌厉的气势迫人,而那衬衫底下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仿佛又藏着无穷的力量,像草原上蛰伏的野兽,只等着猎物的落网。
两人在莫名的气氛中对视了片刻,厉骋从那不寻常的安静里敏锐察觉到了异常,能看的出来,她虽然神色未变,整个人却紧绷在了一起,她在……怕他?
无以名状的酸涩感觉猛的在喉头走了一遭,男人嘴唇阖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盯着她微微颤栗的瞳孔。
那目光太过直接,一点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宁染不舒服的拢起眉心,厉骋在她的不高兴中克制着目光,很快收了回来,最后只轻声问了句:“要喝水吗?”
然而床上的人唇角紧绷,并没有吭声,他们其实靠的并不近,但相对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在此刻变得有些突兀明显。
厉骋并没有过多勉强,宁染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陪在身边,可现在她醒了,他好像一下子便没了之前的那些名正言顺,离开前厉骋体贴的替宁染倒了杯水,目光也没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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