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毒针,深深扎入到陆小绢的心中,永远不能碰碰触。
陆小绢本来以为也没什么机会去碰触了,没想到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路念宗因为读书的天分高,去念了大学,而陆小绢的弟弟就是那所学校的教授。
路念宗和舅舅生得有八分相似,文学院的人都知道农学院里有个路念宗和陆教授生得相似,相似到怀疑两人有什么血缘关系。
原本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念头,而在某天两人碰面了,相似到两人觉得肯定是有关系的。
追根溯源之下,知道了两人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路念宗也见到了外婆。
外公那个时候已经去世了,瘦小的外婆知道了母亲和自己的经历,不停地抹眼泪,外婆经常到学校送汤,后来还鼓励他的母亲再嫁。
“你也说了,你那个父亲已经再娶了,我女儿凭什么要给他守寡?而且两个人本来就没有证嘞。”
“咱们都是新华国的人了,大领导也说过妇女要解放,要解放思想,她想给你爹守着,那是思想上裹小脚。”
路念宗的记忆里瘦瘦小小的外婆是热诚,受到的虽然是旧式教育,想法却并不拘泥,还鼓励母亲再嫁,母亲因为再嫁的事情和外婆闹得很僵,见到外婆都是冷冷淡淡,路念宗没想到母亲对外婆冷淡的根本原因还是当年母亲被卖。
外婆临死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那个瘦小的老太太抓住了母亲的手,一双眼不住地流泪,所有人都看得出老太太想求母亲。
当时年近四十的陆小绢只是握住外婆的手,“我都知道的,我会过得好好的。”
外婆不住地摇头,还是用流泪的祈求的眼看着母亲,这让舅舅忍不住说道:“念宗,你陪着外婆,我和你妈说两句。”
舅舅把母亲拉到了一边去,两人的对话若有若无地落入到路念宗的耳朵里。
“妈就是不放心你,你就说个你会再嫁不就行了?先让老太太闭眼。”
“我不再嫁,说也不愿意说。你别管了,我已经说了,我会过得好好的。”
最后舅舅也没办法,母亲回到了外婆的床边,眉眼还是清清冷冷的,“我会过得好好的,你放心吧。”
现在路念宗明白了,外婆其实到了生命的最后尽头是希望母亲说自己不恨她,但是母亲就是不愿意开口,她是恨着外婆的。
陆小绢看着路念宗沉默,温温柔柔笑了起来,“不要紧的,我恨她是我恨她的事情,她对你好是她的事情,没关系的。我们各论各的。另外,陆老师能不能告诉我,路宗当年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