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画面终结于冷却塔周围熊熊燃烧的大火。
“听说是有叛国者混进了发电厂,在里面传谣言说要把工人拉去做基因编辑实验。”卓翼阳压低声音说,“治安军一来,就把整个厂封锁了,说要严查,但工人觉得他们是要把他们都送去实验室,所以就爆发了冲突。现在e区的通讯被断了,我同学都说他们联系不上家里人……”
一段十几秒的画面自动重播了好几遍,宁山月愣愣地盯着屏幕。虽然卓翼阳会搞到这种影像很离奇,但她已经无暇关心这些细节了。这绝不是政府制作的那些资料片,那上面永远都是激昂的音乐、胜利者观看蝼蚁的视角,连恐怖的枪声都像是礼炮。这是实打实的斗争,肮脏、混乱,那来自地狱的火焰烧灼得她的心脏在胸腔里一蹦一蹦,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这些人……会怎么样?”她不自觉地问道。
“组织者肯定会被绞死示众吧。剩下的大概都送去蹲监狱,或者到边境服苦役。”卓翼阳对这些事再清楚不过了,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这次不是人很多吗,他们总不能全都……”
“谁知道呢?性欲自由派叛乱那次规模更大,还不是都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默认了光明国在斗争中的胜利。
然而那团烈火还是在两人的胸腔中滋滋作响,将心脏炙烤得剧痛。
“学姐,你在想什么?”
宁山月攥紧了终端,沉默不语。小小的机器在她手中嗡嗡地挣扎,想让她看看最新的消息,她却一点都不理睬。
卓翼阳这次没有再犹豫,将手伸到桌下,与她同样灼热的手紧握。
然而他嘴里吐出的却不是安慰的话语,比起通常无忧无虑的样子,此时的他眼中倒映着赤红的灯光,凌厉得甚至有些陌生。
“不用担心,”他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