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娘亲咳得自然厉害些。
楚言枝没吃梨肉,但年嬷嬷嫌那些削下来的皮丢了太可惜,另外煮了汤给她喝。味道有些涩,楚言枝不太喜欢,最后都赏给红裳和小福子他们喝了。
娘亲想她也每天喝上一盅银耳梨汤,楚言枝当然不肯答应。她抿了一口就皱眉吐舌头,说难喝极了,她一点都不喜欢。
娘亲只是睁着一双在病中仍然清亮的眼睛,好似真的被她骗到了,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楚言枝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了娘亲自己该怎么办。
她又望向那只果盘,果盘旁是放着各色水果的红木篮子,篮子里头堆了好些个雪白的梨子。
就算请不到御医,她求三姐姐给她些吃不完的梨子带回去,三姐姐会答应吗?
她一时想得出神,等场下爆发出一阵惊喝的时侯,吓了一跳。
众人望下看,才发觉笼中情形已然斗转,方才还骑在虎背上的狼孩被甩在了地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痛得眯起来。
老虎一口尖牙直往他脖颈处扎去。
楚言枝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血液凝固了般。
红裳忙捂住她的眼。
眼前一黑,耳畔的声音都变得模糊。红裳捂着楚言枝眼睛的那只手在发抖,抖得控制不好力道,楚言枝的眼眶被按得生疼。
她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老虎扑食的那一瞬。
狼孩仰躺在地上,袒露着最脆弱纤细的脖颈,同时还在与自己身上的锁链挣扎着。
像三姐姐说的那样,它下一刻就会被咬断脖子,开膛破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这是死亡,从会动到动弹不得的死亡。
娘亲也是。
楚言枝浑身开始颤栗,紧颌的牙关发出不可控的磕碰声。
然而一团模糊的意识里,她听见有人兴奋地惊呼:“没死……它没死!胜负未分!”
红裳的手松动了,一缕缕光从她的指缝渗到楚言枝的眼皮上。
楚言枝发着抖扒开了红裳的手。
眼周还在回血,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仍看清了下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