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言语,外面的成安帝已掀帘走进,先隔着两丈远与她对视许久,才缓步走至她床边。
半个时辰后,汪符急诏太子楚珩与宣王楚璟进宫。
皇后病重,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心平气和地倚在床上,和成安帝说了许久许久的话。
她从少时情窦初开聊起,笑着说那些山盟海誓,又在提到那夜新婚时顿了话音。
“是朕对不住你。”成安帝将她颊畔的发拂去,“却也该做一件对得起你的事了。”
孟皇后轻轻点首:“你是对不住我。”
成安帝反因她这话笑了:“你还是喜欢得理不饶人,从不肯松一点牙关。”
孟皇后苍白的脸上仍噙着一丝笑。
成安十七年秋,夜半时分,皇后孟氏薨逝,年四十七,谥号庄烈,帝哀恸不已。
二十七下鸣钟声声传至长春宫内,楚言枝从梦中惊醒,匆匆洗漱和姚昭仪赶至坤宁宫处。
丧礼庄严,直至身披白麻跪在灵前,身后门外熹光渐露,楚言枝才渐渐回神,泪流满面地看向前面面如枯槁的三姐姐楚姝。
礼部对孟皇后薨逝一事似早有准备,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成安帝立在棺前,已收整了先前悲痛之态,静静看着色沉如墨的棺椁。常伴他左右的司礼监诸人今日竟缺了三个,只赵关随侍着。
本朝守丧遵循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后内外百官除服,仍穿素衣,及至百日后才渐着颜色浅淡的衣服。
“你那年送给母后的护膝,她穿着带走了。”楚姝忽然淡声对楚言枝道。
楚言枝眼泪断断续续流半天,此刻正红着眼眶望着膝下的蒲团发愣。皇后娘娘是没熬到娘亲给她想办法吗?怎么还是薨逝了……
听到楚姝的话,楚言枝鼻子酸意更浓了。皇后娘娘待她很温和,每回她随娘亲去了,都会笑着摸摸她的脸,说枝枝长高了,长得更好看了。皇后娘娘还让她和三姐姐坐在一处,说以后枝枝要多陪三姐姐玩啊,三姐姐虽脾气不好,看似不喜欢其他姐姐妹妹,其实很希望有人关心她的。
楚姝看她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别开了视线:“母后解脱了,这其实没什么不好。”
楚言枝哽哽咽咽,半晌才闷闷“嗯”了声。
回到长春宫后,楚言枝眼睛鼻子还是红红的。这两年她个子蹿得格外快些,体态渐不是娇娇可爱的小孩儿模样了,下巴尖润了几分,腰肢也纤软了,如今哭起来也和小时候不同,像一朵夜里泣露的水芙蓉。
姚昭仪领她进了正殿内室,屏退了旁人,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枝枝别难过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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