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一路提着食盒跑到北镇抚司,却没见着狼奴的面。
今天是北镇抚司五年两度择新人入锦衣卫的日子。
小太监们对视一眼,即刻走近府门,决心看场热闹。
北镇抚司的校场上,早熟禾已成葱翠色,百来名锦衣卫校尉们都围在外场,各种兴奋的呼喊声不断,而辛恩与其余几个同僚正站在看台往下望着。
“哎呦——好,好!”
只见场上一道挺拔黑影轻点足尖于空中旋翻几下,忽踢中对面欲要飞身踏来者的胸口。看似只是轻轻一踢,对方却似被巨石所击,当场失了重心,双腿在地上拖擦三五丈,仍不能站定,后背朝上重重倒地。这才三五个回合,他身上各处都已负伤,隐觉五脏六腑皆在出血了。可是始终……他都没能近这少年的身。
青年握拳抵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强撑着自己还想起来,却见对面那身量颀长的玄衣少年缓步走到了他面前。少年一头劲韧黑发只由一根洗得发了白的红发带高扎着,腰间以红绸系了只穿了小衣服的木偶。他停步,逆光冲他微微偏头,垂睨着一双乌溜溜的俊眼问:“不疼吗?你断三根肋骨了。”
青年犹觉一口老血涌上,心中愤愤,目眦欲裂。可在三番五次尝试起身失败后,他不得不咬紧钢牙承认:“……疼。”
少年弯身提起他还完好的那只胳膊,单手扶着他往场下带:“过两年再来吧,今年第一是我的。”
青年心中憋闷,但在下场之后,还是勉力朝他行了一礼:“多谢。”
看台上,赖志诚看得无比激动,以拳击掌大笑道:“好,这脚踢得好!”
董珏却唉声叹气地拉把椅子坐下了,挑着腿转着脚踝:“赖大人,您都喊了几百次好了啊,怎么也不换换别的词儿?”
赖志诚还在兴头上,哈哈道:“管他什么词儿,爷高兴用那就是好词儿!”
董珏啧声点头,又往旁边目不转睛的那位看了眼:“辛大人,我看您徒儿快赶得上您了啊,这么些年,我头回见这么无聊的选拔赛,最长的没超过两炷香就被他打下台了,一点看头都没。”
辛恩唇角上扬,连下巴都不由自主地抬了抬:“鞘儿一直很努力。”
“您啊,天天鞘儿鞘儿的不离口,怨不得辛小公子总说您偏心了。他两刻钟前是被辛鞘踢下台的,您不瞧瞧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