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后来一连几日,狼奴都没能近楚言枝的身了。
狼奴立在兰心阁外,从春光明媚时守到春雨潺潺,殿下都没对他打开窗子。如今殿下若不想跟他见面,就会拿个铜铃铛夹在窗顶上,他只要稍稍一碰窗子,那铃铛就会乱响,殿下便唤人进去服侍,让他没法儿进去放肆。
那次在三公主府的亭子里,见到殿下对三公主流泪,狼奴才听见她说起她连对他都不曾说过的心事。
她仍然认为自己和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是不可饶恕的错吗?她怕被世人知道。世人都认为主子和奴是绝不能在一起的,像刀疤余说的那样,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和下人有了私情,也不会得到善了。后来为了敲打他,刀疤余还说了一桩轶事,说几十年前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只因为接了下人递来的东西,就被那迂腐的爹拖去砍掉了胳膊。那小姐当时才九岁。
狼奴觉得好荒谬,殿下是殿下啊,她该有决定一切的权利,她想爱谁就爱谁,想讨厌谁就讨厌谁。为什么人间不许她敢爱敢恨?
狼奴眉心微松,放下抵着墙根的腿脚,再度转身看向她悬了铃铛的窗。
下着春雨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清清凉凉的潮湿,光线微暗,他的影子投在窗上,看起来像洇在宣纸上的淡墨。
看不见殿下在做什么,兴许只是懒懒地躺在床榻内歇息。
狼奴的指点在窗纸上,犹豫着。
殿下真的一点也不爱他吗?
对他的喜欢真的就只是一点对小狗那样的疼宠吗?她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宠物或者玩物吗?
如果是,她为什么也会有被他拿捏住的时候?为什么头一夜他把她掳到主屋时,她哭得那么难过,等着他为她擦眼泪?
她一定怕他离开她。如果有一天,三公主家的那只笨黄狗要离家出走,三公主会害怕伤心到那样的程度吗?
狼奴一步步走向兰心阁的前门阶下,门也关着,两个宫婢守着门还互相编着花绳玩,看他过来了,要他快点走,殿下在歇午晌呢。
狼奴想到上元那夜回来,他怎么亲她都始终要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和梦里的她相似,却又不同,好像总有化不开的愁意与淡漠在里面。
那淡漠狼奴早已习惯,殿下从小看他的眼神中就夹杂着这样的情绪,连捡他回来那日也是,悲悯中透着一点对于未知的好奇与下意识的远离。
可殿下小时候是不会发愁的,她爱吃糖,会指着那一座座宫墙对他说,狼奴呀,你要学会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然后全都教会我,我们一起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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