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她怎么会喜欢。
虽然没逛多久,回去后,楚言枝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她太疲惫,梦里乱七八糟,光怪陆离。
醒来时,天际微亮。
她疲惫地倚靠着迎枕,看向帐外。
天将亮未亮时,视线中的所有东西都像泡在了浅淡的水墨里,模糊看不清晰。她一直看着眼前,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好像在看小奴隶不知怎么从窗子里跃进来了,他什么也不说,扣了她的肩背,握了她的手,潮湿的吻就落到了她的脸与唇上。
她能够感觉到他很喜欢她,拥抱的时候手臂想收紧,又不舍得收得太紧,口齿想要将她吞掉,又只是细致如雨地点润着她的一切。他气势汹汹,却只下了场让人想要更多的雨。
他向她索取一切,又把更多的东西奉给她。他掬着满腔的虔诚爱意,却甘愿只是蹲跪在她床头,对她说,殿下,把奴当成可以取乐的小玩物就可以了。
如果她爱一个人,她会愿意这样对待对方吗?她当然不会。
她常常忘了小奴隶是来自北地的狼。狼是比大多数人还要自尊的动物,如果说,她作为尊贵的公主无法这样爱一个人,他作为狼又如何做到。
楚言枝摸了摸脸,一手冰凉的泪。
她得承认,她想念小狼了。
想念他的身体,想念他的眼睛,想念他每一句絮叨的“想你”“爱你”。
她爱他吗?
抛开所有身份、规矩、娘亲他们对她的期待……她爱他吗?
楚言枝从枕头底下摸出帕子擦眼泪,擦得眼睛有些胀痛。
为何他一走,她的精神就变得好差,心情一落千丈,什么都吃不下去,什么都不感兴趣。
她忍不住想,又忍住自己别去问,渑州在哪里,渑州在哪里,是朝南,还是朝北?
她没有出过远门,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离开宫墙二里远。
她是皇城里最尊贵的公主,却也困在这皇城里一辈子,她连渑州在哪里都不知道。
雪如鹅毛而下,群山连绵,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茫茫无光。一匹通身乌黑的骏马在这寂然无声的天地里哒哒踏雪穿行。
马儿背上拖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架着一只装有两个偶尔会蠕动几下的袋子。少年搭着膝盖坐在最前面,手牵缰绳催促马儿快些。
越往北,雪下得越大,随风扑到少年浓黑的眉眼间,却显得他双眸水洗般的亮。
翻过两座山后,天再次黑了。
狼奴驭马停下,喂马儿吃草,他于月光下眺望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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