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身体走回桌前,在江炽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了。江炽刚用过的茶盏还搁在面前,江霖从这个角度往窗外看,看到月已西移,快要被窗框完全挡住了。
桌上似乎有一点极细的粉末,不像是灰尘。
江霖知道这是什么。
软骨散,助眠之物。
江炽是多大的时候开始食用的?
十岁,他让他连杀三个鞑靼俘虏,自那夜之后,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每晚不得安宁。
军医看诊,面露难色地说是被吓着了。
江霖那时觉得耻辱,他自己也是几岁的时候就见过死人、整天耍着刀剑说要保家卫国的,可生出的儿子却怕血怕肉,见人杀鸡都要躲。
军医给了他软骨散,叮嘱切莫多食,每次拿手指捻一点的分量就够了,江炽那时还笑说,就是小时候父亲给他捻核桃碎那样的分量吧。
他笑不出来,江炽见他不笑,便也收了笑。
无限悲哀涌来,江霖压抑地捂住脸,在渐渐消失于窗前的月光下流着泪。
他开门,悄步走到江炽房门前,总想像以前那样偷偷地潜进去看看他,看看他身上的伤,看看他是不是又在装睡。
明知这或许是此生中最后一次机会,江霖却再推不开门了。
京城夜色无边,公主府内疏影横斜。给自己洗完澡之后,楚言枝叫红裳换了水,让狼奴也去洗,狼奴还没玩够,装没听见。
楚言枝很是无语,怎么人傻了之后还不爱干净了?
“不洗就不准睡我的床。”楚言枝把他往床下拽。
“那我把你带到我床上去,把你弄得再也下不来。”狼奴说话很不客气。
“你连路都不会走,就是个小傻子,这屋子你都出不去,你能把我带到哪?”
狼奴不甚服气,但还是依她的去洗澡了。
他玩着水面的花瓣,听楚言枝教他怎么把自己洗干净。他边玩边洗,洗着洗着却突然停了动作,盯着水面,语气有点懵然:“我的木奴死掉了。”
楚言枝帮他洗发的手顿住。
“他死掉了。”狼奴眉心皱了皱,“我头有点痛。”
楚言枝不知该怎么说,想了半天道:“他本来就,就不是活的啊。”
“我给他做的小衣服,他还没有穿完。”狼奴把花瓣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点放到楚言枝的手指和手背上,然后抓着她的手朝上面吹气,把它们都吹落,“以后没有人能穿它们了,好可惜啊。”
楚言枝任他玩了会儿,心情沉重地把他头发拧了拧。
都洗完了澡,室内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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