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快。
他开口:“重审完这桩案子,圣上给了我三年的休沐日。”
“我送,送,”陈在溪侧过头,忽然反应过来:“啊,啊?”
“忽然清闲下来,可表哥在江阳无人认识,也无处可去,”男人语调自然:“既是要感谢表哥帮你,便带表哥逛一逛江阳如何。”
“逛……”
才释然的心又紧绷起来,陈在溪看着宋知礼,只觉得说出这种话的表哥好陌生,结巴道:“逛,逛多久?”
“三十年?”他一开口,便在三年后面加了个零。
怎么能这样!
陈在溪忽然好委屈,觉得这婚事根本没取消,眨巴着杏眼看他,不在说话。
“不行吗?”宋知礼叹气,“可从上京来江阳找你,表哥赶了许多路,连多留一会儿你也不让?”
梧桐树下,陈在溪看着自己的影子,还是不说话。
他只好去提以前的事情,“你从崖上落下去时,表哥真的很担心你,表哥不愿你疼。”
男人常年冷静的语调,在这一瞬落寞下来:“那你对我就这狠心?”
陈在溪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
听到狠心地那一瞬,心口莫名很痒,于是她下意识点头:“那就,先答应你。”
她答应他的事太多,所以这一刻,宋知礼的眼底,其实并没有多喜悦。
于是他将人领回书房,执起笔,用她亲人的案子做保,写下了一份条款。
他等她签字画押。
陈在溪还没看完这几行字,就听见男人催促:“这回又打算反悔?”
“没有。”她只好将指腹压下去。
陈在溪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遗憾。
这回真反悔不了欸。
可想了想,新奇又大于遗憾。
好像又还不错欸。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