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朔酒醒离去,她再没见过他。
她也是叁天前,才接到要成亲的消息。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穿上嫁衣,蒙着盖头上了花轿。
花轿宝顶金围,红幔层层迭迭,四柱之上,皆雕琢花鸟鱼虫,飞禽走兽,精致非常。
坐进去之后,也不如平常轿子一般摇晃,反而十分之平稳。
轿子前后的大乐声,如山呼海啸一般,一阵一阵地向轿中涌来。
这使韶声不禁偷偷掀开轿帘往外望。
她的面上还覆盖着红绸的盖头,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红色,但这并不能遮挡面前场景,带给韶声的震撼。
队伍中人,皆为红衣披甲的军士,持戟者于旁侧护卫,奉礼者平端于目下,浩浩荡荡,仿佛长蛇蜿蜒。
齐朔在前方骑着一匹毛色雪白的宝马,背朝着她。他身姿挺拔,整个人在厚重婚服衬托之下,端丽华贵,自有一种庄严难近之感。
这一切,竟是短短叁日赶工出来的东西?
韶声收回手,坐进轿内,低头看向身上的喜服——与澄阳时那件,全然不同。
这件是她常穿的宽松式样,扣子直扣到下巴,但其上密绣的金银,钉缝的珍珠宝石,比上一件更多,更重。
而外间观礼的南使梅敬宜,发出了与韶声同样的感慨。
同为南使的周静是文士,没带过兵。
只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需叁日,北地便可拉出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正在接亲,下一刻便可上阵杀敌。
他想到了自己与齐朔在尉陵的对峙。
齐朔是不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梅敬宜不禁将手藏进袖中,慢慢攥成拳。
不过,有一点他想错了。他身旁的周静也有自己的想法。
周静与柳二小姐这位新嫁娘,是很有一番渊源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柳二小姐是位深明大义的好女子,如今怎的嫁给了元应时这样的反贼?
在禄京中时,他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她的消息。柳家人对此讳莫如深。只说二小姐大逆不道,柳家已经容不下她了。
呵,如今自己明知朝廷尚有一战之力,却当着这劳什子特使,在故国旧京之中,向着这窃国的贼人屈辱求和;与委身贼寇,婉转求生的柳二小姐,又有何分别!
于柳二小姐,是他执意出走负了她,才至今日之祸。而于他自己呢?
怀着这点微妙的愧疚与自伤,周静低下了头,自然也没发现身边梅敬宜的想法。
这场盛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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