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微沉,沉沉叹息一声,一时懊悔不慎让她瞧见那腌臢的景儿,一时又为这被迫晓了事,反过来用到他身上的境况弄得情绪翻滚,恨不能将这懵懵懂懂的姑娘吞吃入腹。
而晏安宁,仗着前世同他有过一场露水情缘,咬定了主意觉得自己这番定不会败下阵来,越发不知死活地勾着他。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了。
……
香炉里的一支香料已然缓缓燃至尽头,顾昀头痛欲裂地醒来,颈子仍被一双如玉长臂环着,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
魏永嫣定然是给他下了药,搅得他心猿意马,迷混中将她认成了晏安宁,在错谬中促成了一场鱼水之欢。
实然顾昀自己心里清楚,魏永嫣的身量与安宁并不相仿,意乱情迷之时抚上的雪桃也彰显着人妇的不同来。但他此刻心乱如麻,全然不肯接受,他和安宁一道来赴宴,竟然在宴席上轻薄了长公主的荒谬事端。
尤其是,这宴席,还是魏永嫣儿子的周岁宴。
魏永嫣亦醒转了过来,见他迟疑着不知说什么好,明艳的眸光微动,一如既往地柔情似水:“昀郎,你我两情相悦,你不必介怀,这件事,我不会同外人说起的。至于你娘的事,我会让手下的府吏去办的,你大可放心。”
顾昀看了她一眼,声音低哑:“不知,臣可有什么能为殿下做的?”
“不用。”她笑靥如花,想了想,拿出一块牌子来:“我在西山有个别院,规矩不比这边,平日里多有烦闷无趣之事,昀郎不妨多来陪陪我便好。”
她全然不用自己负责,说这话的口吻,倒像是他是被她选中的外室似的。
“放心吧。”她轻笑着,“我知晓你马上就要同你表妹成亲了,不会纠缠于你的,昀郎,只要你心里给我留些许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长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寻常男子,只怕早被她迷了心,甘为裙下之臣,对她无尽怜惜。可她骤然提起晏安宁,顾昀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她明明知道他有婚约在身,却仍旧毫不犹豫地给他下了药,她提起安宁,究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威胁他?
可魏永嫣身为帝姬的这一面,对顾昀来说太过陌生,他拿不准她真实的意图。
因而只能草草道谢,打了水换了衣衫,穿戴整齐出了门。
只是,临要走出这院落时,却在外头的地上,瞧见一只闪着粉润光泽的耳坠子。
他瞳孔微缩,弯腰拾起这物,脑子里顿时开始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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