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出门时外头竟然下了细雨。
廊檐下的油纸灯笼在风里摇曳,有人撑着青绸油伞由远及近,嘎吱嘎吱踩上铺了一层薄木的地砖,声响在这细风微雨里有些突兀。
晏安宁眯了眯眼睛,停住脚步等那人靠近。
两方人马打了照面,晏安宁才挑着灯笼认出了来人。
竟是顾明惠的生母秋姨娘。
对方也认出了她来,登时吓了一跳:“表姑娘怎么这个时辰在这儿?”
“我住在怡然居,便是夜里睡不着出来溜达,也情有可原。”晏安宁抬眸一笑,媚意横生,但那笑意却未及眼底:“倒是姨娘你,大半夜的不在院子里待着,外头还下着雨,跑到这里做什么?”
秋姨娘微微一怔。
印象中这姑娘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一副面孔,因与她女儿明惠交好的缘故,对她也一向客气。可眼下这样的话,这样的神态,却像是动了怒了。
她仔细打量晏安宁的脸,见她仪态自然,并没有哭过的痕迹——方才宫里的公公来传旨的时候,她确实也不在。可既然不在,又为何一副对着她要发难的样子?
秋姨娘生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闻言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我是有事情要找你姨母说。”
“姨母已经歇下了,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闻言,她眸色淡下来,神情无悲无喜。
秋姨娘便叹了口气:“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下着雨还巴巴地跑来了。”
晏安宁的眸光中顿时闪过一抹冷意。
若真是良善好心,此时见了她这个直接的受害人,便该心生怜悯,踯躅不前了,如此,却更像是在打探她的反应。
“秋姨娘是说圣旨的事情吗?”
闻言,秋姨娘瞳孔微缩,脸上有难以遮掩的吃惊。
明明她并未出去接旨,为何会这么快地听说了消息,还赶巧拦住了她?
一时间,秋姨娘心头竟有些胆寒。
晏安宁垂眸默了默:“前朝虞贵妃宠冠六宫,残害皇嗣,陈皇后贤淑和善,从来不为难后妃,然虞贵妃一朝有孕,难以坐胎至生产,便日日去给陈皇后请安。陈皇后本不欲相见,奈何一日风雨大作,宫人见虞贵妃迟迟不走,禀与皇后。陈皇后到底心软,便将人带进了寝宫,谁知一盏茶后,虞贵妃便小产了。皇帝大怒,废除皇后陈氏,幽禁于冷宫十数年,令她死后也不得葬于皇陵。”
这样的时辰与光景,讲起史书上的故事似乎是极不合时宜的。
但秋氏的脸色却有了微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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