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脾气性情,竟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你可是心里头还记恨着当年的事?”一声生疏的晏老爷,让晏樊不由蹙眉叹息一声,继续为成氏开脱,“当日你年纪小,救人是心善之举,可到底与你母亲无关……她那阵子忙着操劳你生母的丧事,又是初上手,最多是个管束不力的失职,绝不会是故意要害你的,你不必将她想得那么不堪……”
晏安宁深吸了一口气。
当日姨母江氏闹得那么大,连晏家族老都惊动了,便是成氏真只是失察,可仅凭这一点却也已经让晏樊在族人面前丢尽了脸,更何况,成氏能蓄意打压郑妈妈至此,何尝不是一种杀鸡儆猴的手段?
她这父亲纵横江州,生意场上的魑魅魍魉都见多了,素来又是最爱体面的,竟然识不破这内宅妇人的小手段,还大度地宽宥了她……到底是枕边风效比灵丹妙药啊。
也是,若非如此,成氏岂能顶着晏太太的名号在江陵逍遥这么多年?
“将她扶为正室,是您的事情。可我自八岁起便未曾在江陵生活,不曾承受她一日的恩荫,这声母亲,我是不会叫的。”
又何止是没听到她叫成氏母亲?便是他这个生身父亲,自打坐到这儿起除了她一杯茶也没听到任何请安问好的话。
晏樊已然多年没有被这般慢待过了,往日里便是他再宠爱晏婉宁,以后者那样娇纵的性子,也是不敢在他面前耍小脾气的。
他心里不免有些愠怒,但听大女儿言辞间提到她寄人篱下住在京城的事情,想起那两个妈妈回来报的信儿,他又默了默,生出了些恻隐之心,到底没有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