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将大姑娘在顾家说得极其落魄不如意,直听得太太眉开眼笑,于是就更加得脸些。
然纵她也知大姑娘丢了顾五少爷这门亲事,却并不觉得大姑娘落魄到了什么境地。至于被赶出顾家,不得已回到江陵晏家,在继母成氏手底下讨生活,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亲眼见过大姑娘在顾家的豪奢日子的——她自个儿的闺房并未有多铺张,但江姨妈那里,却是一草一木都价值千金的。
大姑娘多年在京城做生意,人人都知道她手里有大笔的银钱,她们住在顾家时,还听到过那顾五少爷的生母谢氏,往日里正是瞧中了这一点,逢年过节地就要从大姑娘手里讨孝敬……
银子攥在手里,又何须低声下气地求人?有那么一大笔银子做嫁妆,又有顾家太夫人的撑腰,纵然是嫁不了顾家,嫁些旁的官员子弟总也是易如反掌的。
这府里从前是成氏夫人当家,那妇人是个没大成算的,一应的肥差好差,都是任人唯亲。他们家也就是公爹在老太爷跟前当过小厮,承的是老爷的情面,可家里的几个小子,如今都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只在这府里做着些不入流的活儿。
储妈妈纵然自己还算体面,却难靠自己养活一家人,更不论儿子们年岁大了,过不了几年还有娶媳妇了……
是以,自打在晏家看到晏安宁,储妈妈就打定了主意:践行她在离开京城时给晏安宁留下的信儿,投靠于她。
事实证明,这位大姑娘可真不是回来扮演自小离家寄人篱下长大的懂事女儿的,这回来没几日,竟就将手段用在了成氏夫人身上!
晏安宁垂眸看着宣纸上秀丽婉约的字迹,心里不免想起了顾文堂。
如今她倒是能熟练地将自己的字迹同他的区分开来了,却不知何时学了他心绪难宁时便喜欢泼墨挥毫的习性,一站就是一上午,竟也不觉得累。
也不知那人如今自己待在府里,是否又会常常宵衣旰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总归如今她走了,身边的人也没几个敢劝他的,若他脾气固执,也真是只能由着他来。
又想起,她那时走得匆忙,甚至没同他见一面,只留了封书信,他大抵是会有些生气的吧。只是不知缘何,涉及到晏家的事情,她莫名地就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
或许,是因她在他跟前,纵然有心软的时候,却也是以一层看不见的面纱与他相处。而晏家,却处处都藏着真实的她。
“姑娘?”
晏安宁回神,听招儿附在耳边禀报几句,不免闲懒地靠在了黄梨木的椅背,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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