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立在卷草彭牙大书案前,晏安宁走进去时,便见他对着墙上悬挂的画像正在出神。
画上是个少妇模样的美人儿,春眉水目,粉面朱唇,最难得是明眸间款款的情意,浓稠得让人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中,浑身都舒畅起来。
晏安宁却微微有些怔忪。
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会渐渐褪色,但一些印象深刻的片段却是难以磨灭的。在她有认知的记忆里,便很少看见母亲用这样的目光看她父亲了。
头一次,她觉得晏樊有些可悲。
自诩深情在日日处理事务的书房中抬首便能看见亡妻,实则那神态动作却是他臆想出来的夫妻和睦……
“父亲。”她淡淡地屈膝行礼。
晏樊恍若才回过神来,抬眼看过来,脸上的悲戚也一扫而空:“坐。”
将服侍的下人们屏退,他垂眉打量她片刻,问:“气色为何这般差?可是昨夜没睡安稳?”
晏安宁扯了扯嘴角:“不劳您费心了,小事而已。”
早就已经毫不遮掩地点破了他们毫无父女情分的事实,又何必在此刻装得父慈女孝?
在昨日之前,其实连这样的虚情假意她都还会有些留恋,但如今,她已经觉得不耐烦了。
长女疏离的态度深深地刺痛了晏樊,尤其是她顶着那样一张和江氏极为相似的脸,恍惚间晏樊觉得自己又被置身在那压抑得他喘不过气的环境里——他与江氏明明是明媒正娶,互定婚盟的夫妻,可婚后却不知缘何,越过,她就越像蒙着一层纱的神女,明明近在咫尺,却难以触手可及。
明明是他的枕边人,他却觉得,他对她是那般的爱而不得。
他自是不愿承认是他的过失,那时是如此,如今也是一样,于是面孔变得更加冷肃,将桌上的茶盏拍得极响:“混账!你自己立身不正,做错了事情,如今还敢跟为父摆脸子么?”
“我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冷漠的神情仍旧如无可撼动的石头一般,毫无裂痕。
晏樊冷哼一声:“想来你也听说了,宋员外上门要来求娶你,为父将你叫来,自然是要和你商议此事。你如此一副态度,是不愿意这门亲事吗?”
闻言,晏安宁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恍若在重复方才的问题。
晏樊自觉底气十足,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深深吸了一口气。
“于妈妈是你娘从前的旧人,她的话,我自然也是要听几分的。昨日你从任家出来后,是否同一个外男私会了?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晏家的大姑娘,怎可同那些市井之人往来过密?晏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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