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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堂停住脚步,露出了踏入书房后的第一个笑容。
“那丫头在我跟前,从来都是大方自若的,唯有那一回你派了下人去接她,才瞧见她哭得那般伤心……晏老爷,说实话,我半点不想认您这个岳丈大人,不因门户之见,只因您让她受了诸多委屈——每逢雷雨之夜,她便梦魇缠身,难以入眠,只怕您也不知晓吧?只可惜,骨肉亲情难以割舍,她心里头一直很在意您的关心,故而我来了这一趟。”
说到不想认他为岳丈时,晏樊面上闪过一抹愤怒,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沉默了下来。
“所以,惠乐殿下要害她的消息,是我放到您手中的。若是您心里只图利益,那我会直接将她带走,此生都不会让她再回这个伤心地。幸好,您还算顾念父女亲情,大是大非面前没有糊涂,也正因如此,您才有了这个进京观礼的机会。”
他抬起眼,不疾不徐道:“花费诸多心力,不过是想看她展颜,所以晏老爷不必做无谓的担心,我要娶她,自然是要与她共度白头的。”
语毕,不愿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书房。
留下晏樊怔怔出神。
雷雨夜的梦魇么?
他走到书案前,望着那副栩栩如生的画像,忽地落下两行泪来。
是他对不住安宁。
……
菩提树下,晏安宁微微仰着头,望着葱茏的叶片间累累的果实。
有人走近了她,宽大手掌轻拂去落在她发梢间的绿叶。
晏安宁便笑着看他。
“这树,是我母亲十余年前亲手种下的。听家里的下人说,往年莫说是结果,便是连开花也是没有的。”
顾文堂抬首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拉住了她的手,温和道:“草木有灵,或许是故人也在为你我开怀。”
觑见她眉眼平和神色,到底有些不解,遂问:“听闻你受了委屈,怎么这般快地就开怀了?”
“不是有人替我撑腰了么?”
她明眸弯如新月,定定地望着他,头一次没有在外头矜持,而是握紧了二人相连的手,轻轻将脸贴在他胸膛上。
她从来不知,原来晏樊暗地里还给过顾昀资助。
原来,她不是父亲随时都能舍弃的猫狗啊。
附耳听见晏樊与管事交谈时她良久没有回过神来,只面上装作愠怒模样,直到他误以为顾文堂来者不善想也没想地挡在她前头,她才有了一丝实感。
而这些,若无眼前这个人,她都无从知晓。
他曾言她是他的一缕光,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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