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比霍晟预计的还要深,离岸不算远,脚已经踩不到底。他猝不及防之下呛了好几口水,忙挥动手脚,浮出水面。
“……就是为她死了……也是值得的。”欣夷光毫无温度的后半句话响起。
湖水简直冰寒刺骨。霍晟有些不好的预感,不敢逗留,振臂拨水,迅速往岸边游去。
一头三、四米长的鳄鱼就在这时像炮弹一样窜出湖面,豁然洞开的血盆大嘴,淌着发白的涎液,露出锋利光滑的牙齿,挟裹着一股腥风,劈面朝他咬来。
霍晟一瞬间汗毛直竖,脸色大变。他侧身躲过鳄鱼的攻击,深知自己不可能游得比鳄鱼快,当机立断,纵身爬到鳄鱼背上,一手攫住褐色的坚硬鳞甲,另一只手径直去抠它黄色的眼球。
鳄鱼彷佛也没料到他不但不逃跑,居然还主动反攻。它又疼又怒,长吻和尾巴拍击水面,在水中剧烈翻腾。
鳄鱼力气极大,霍晟并不轻松,只能用双腿紧紧绞住它的身体,不让自己被掀翻下去。
一人一鳄,一时间僵持住了。
守门的人听到动静,持着麻醉枪飞快奔至。
欣夷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一旁候着,又冲其中一人勾指,“烟。”
那人一怔,欣先生向来不抽烟。他没敢多问,从烟盒抖出一根,没用手碰,就这么举着烟盒,把烟嘴递到他唇边。
欣夷光低颈咬住,比了比下颌。
那人会意,掏出火机,凑上去帮他点烟。
欣夷光白皙的脸颊微凹,重重吸入一口。自欣柑出生,戒断了十几年,乍一抽,仍娴熟无比。可见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上了瘾,就镂刻在骨子里,再也忘不掉。
淡粉唇沿慢慢散着烟雾,他眼神淡漠,继续欣赏湖上的困兽之战。
邢锡山接到消息就火速赶来,“沉鱼你——”触及欣夷光冰冷的目光,把“太胡闹”三字咽了回去。
欣夷光抬脚就踹他膝盖窝,“我他妈给你脸了?”
“……爸,”邢锡山也不闪躲,让他踢个正着。他顺势弯曲膝窝,蹲跪在欣夷光脚下,“爸,您消消气。”额头抵着他大腿侧,轻言细语劝说,“您要杀人,我给您递刀子;您要是被逮了,我替您顶罪坐牢。但不能在这儿。妹妹胆子小,家里死过人,她该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