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了。
起哄的氛围里,姜泠周身却只有沉寂。
她的气质偏似于冷春料峭时节的冰棱,可以接受求婚,也同样可以拒绝求婚,不存在委身将就的中间选择。
黄逸雯凑她在耳边,劝她先不要去。
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她在冷静地思考,眸中忽然闪过清晰颜色,仿佛悟觉什么,缓缓站起。
“我就过去。”
医院,一楼中厅。
这个时间点,天色半阴,朦胧灰茫,门诊尚未热闹起来,静悄悄的,。
姜泠走到裴述面前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玫瑰花。
新鲜的土培玫瑰花,此刻应该正摆在二十三床的床头。
她装作如常地同裴述打招呼,例行询问他的夜班怎么样。
裴述随口说几句,之后便慢慢往某个话题上引。
“姜泠,我知道我们这段时间都很忙,彼此的沟通不够。”
“其实这并非我的本意。”
“我的愿望一直都是我们能像在马来西亚的时候一样,开心,幸福。”
“这些话,本来是那个七夕我就想说的……”
他娓娓道来,一边牵着她的手,走到治疗室门口。
姜泠忽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可惜,你后来因为意外把我忘了。”
裴述深情地注视着她,接着单膝跪地。
“那时,我们已经是情侣关系。”
“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槟城,乔市,马六甲,吉隆坡,我会帮你恢复记忆,”
“姜泠,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求婚的仪式循序渐进,气氛达到最高点。
治疗室的门哗啦一下打开。
玫瑰,香槟,充满他们回忆的挂历照片,钻石戒指……
情景应该恰好到处,足以打动所有人——
可是治疗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条躺在地板上睡觉的伯恩山犬,打着呼噜翘着四只脚。
尾随过来准备起哄的医生都瞬间石化,更别提裴述本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姜泠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总觉得,裴述经常和她提起失忆的事,但每一次的回顾都很模糊。
就像一首没有歌词的歌曲,没有情节的电影,没有演员的舞台剧。
她是失忆了。
不是失智。
她依然记得所有的医学知识,所有的人生轨迹,唯独残缺这么一小块,却怎么也填补不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难得冲动地摘下眼镜,狠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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