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系好,压住伤处,提剑往外而去。
正在午憩的含风被人摇醒,他睁开稀松睡眼,“怎么了?”额前溅上血珠的方典慌张大喊,“大师兄,大师兄疯了!”
“什么?!”
待他赶到,往日掌门与长老们议事的大殿血流满地,走在上头,脚底让黏糊的血吸着,走得艰难。正中间,手持掌门佩剑,半身血红的人,是常易章。
“大师兄,你,你做了什么!”含风看着那些尸首,是师叔师伯们,有的还维持着死前讶异的模样。
常易章侧过脸,形同罗刹,“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恒山派了。”
“你疯了?!大师兄,你为什么要杀了师叔师伯们?”含风眼眶红红,声音中满是哭意。
“再不走,你们,我一样杀。”常易章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种话,真的是从师兄嘴里说出来的么?含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身后的方典连忙拖着他,往外逃。
“不,我不走,大师兄!”含风哭喊着,终究挣脱不开方典,一路拖走。
议事堂中央,挂着一块由恒山派开山祖师亲笔题的匾——“拯焚救溺”。常易章重重跪下,如往日般恭敬磕了三个头,接着挥剑斩落牌匾,封匾的玻璃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他打碎各处的油灯,扔下火折子,恒山上很快有缕缕黑烟升起。
回到议事堂,常易章复而跪着,地上玻璃深深扎进他的膝中,在山上十七年,竟无一日知晓这祭剑之事,看不出师父的无情,看错了冯云景,这双眼,生来有何用!
抓过一把玻璃,常易章毫不犹豫揉进眼里,霎时两道血痕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