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孩子们敢怒不敢言,宁愿自己背亏,也不敢上前同他叫嚣。
以暴制暴不对,但在那所动物世界里,这是能够让党入伏平安长大的唯一办法。
他还有李阿姨的兔唇女儿安安要照顾。
在这座处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和条条框框的疯人院,党入伏心如锅煎,每天都要剖开一层身上沾染的灰尘和死皮,反复为断壁残垣的灵魂注射早已腐烂发臭的零散脏氧。
好在后来有对外国夫妇领养安安,党入伏没了最深的羁绊。
孟奶奶给她递纸巾,“枝枝,均子到院里找阿侦时,说他养父母本来想领养阿侦,看到档案后觉得我们阿侦品行不端。”
柳枝枝擦擦眼泪,“为什么?孟老板明明那么好!”
“每回有好人家想领养阿侦,那两个王八羔子就给人家看她们一早准备好的违纪资料,往阿侦身上泼脏水。那些比阿侦混的孩子都被领养了,他还没人要啊!”
年龄越来越大,距离18岁离院不剩几年。党入伏需要考虑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世间所有关系都是等价交换,人不能没有价值。这是上一个养父张武林告诉他的。
万般提防保育员的差使,党入伏见一个寄养家庭堵一个,直到碰到孟彰。
“枝枝,你别哭。”
柳枝枝听得泪眼婆娑,一直溴着鼻子。
孟奶奶安慰她,“阿侦要知道你哭了,他心里也难受。”
“嗯....”柳枝枝昂首憋回眼泪,嘴里轻轻吐气,“我不哭。”
说着不哭,柳枝枝又哇一声,大放悲鸣,嘴里黏黏糊糊,字音破碎,“他...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
没几个人愿意吐露自己劣迹斑斑的过往,孟侦骄傲且执拗,渴望爱又恐惧离开。
孟奶奶揽着小泪人儿,把她放在肩头靠着,“阿侦是个脑子特别混乱的人,心里拧巴,不爱说话,不太懂女孩子注意的东西。你别抛弃他,他都会改。”
“嗯....”柳枝枝肩头颤栗,红着眼睛呜咽道,“我不离开他。”
“好了,不难过了枝枝。”
强忍泪水,她抿嘴抿得脸都扁了,深吸一口气说,“奶奶,谢谢你们把孟老板教育得这么好。”
孟奶奶笑笑,“阿侦本来就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
“嗯....”柳枝枝转动眼珠子,使劲儿收泪。
咚咚两声,门外传来孟侦的声音,“奶奶,我!”
“等一下等一下。”柳枝枝连忙起身,丢掉桌上这团裹着鼻涕和泪水的湿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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