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真的听不懂……」杉别开视线:「我是不是先走开,你冷静一下再问?」
「不行!」
看到杉往反方向跨出一步,达反射性地、非常迅速地伸出手──没有抓到。杉往后退了小半步,达的手只抓到空气。两个人的视线同时停留在达静止于半空中的手上,约略一秒鐘后,先转开目光的仍然是杉。
「不要这么紧张,我只不过是提了一句建议而已。」
「紧张?」达的眉心挤出细纹:「你?叫我不要紧张?」
「不是吗?明明是一件根本还没开始讨论的事,你却现在抓着我,那不是因为你很紧张吗?」
「开玩笑,我必须要防患未然!」
杉的语气异常平淡:「防患未然?你指的是什么?」
「你──你要──」达衝口而出的话才讲了开头,被他自己中途截断;充满火药味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一秒半之后,达的声音恢復低沉冷静:「我不允许。」
杉摇摇头:「我想,你想说的,跟我想说的,两者的意义不太一样。」
「不。」达瞇起眼睛,不刻意隐藏语气当中的愤怒:「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你非常清楚我想要说什么。」
这次杉没有答话,视线仍旧向着旁边,没有正面迎向达。寂静再度持续了约莫五秒后,先採取动作的是杉,他把素描簿重新抱紧,转身背对达:「你没有别的事要跟我说的话,那我先走了。」
「有!」
「什么?」
「我刚刚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要再重复一次,以确保你不会忘记或搞错──」达一个字一个字非常清晰地说:「我不准。」
杉包在白衬衫底下的肩膀微微震颤,达看不出他是在哭、在笑,或者只是很轻很轻、很长很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在第三次短短的静默之后,以平板得吓人的语气回答道「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他没有花时间等待达的反应,也不再给达追问他的任何机会,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迅速消失在达的视线范围之外。
没来得及拉住他的达皱着眉头、暴躁地顿了顿脚,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把手上的文件夹跟笔电往桌上或墙上砸下去的衝动,暗自决定今天晚上就算硬撞也要把杉的家门撞开,仔细问个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