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又捡起一包人参,“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明雪霁低着头,默默离开。
身后高高低低,蒋氏和张氏还在吵,但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从今往后,她再不会那么傻,把不相干的人,当成亲娘孝敬。
太阳冷冷地晒在头顶,中午了,往常这个时候,她该去做饭的,不过现在,她不想做。
整整三年,她累了。
走出正院,穿过中庭,走去她住的跨院。院里静悄悄的,计延宗还没有回来,今日是诗会,那么多贵家公子,又有光彩夺目的明素心陪在他身边,他不会着急回来的。
明雪霁进了房,打开箱笼,开始收拾衣服。
总共也没有几件,都是三年前她被赶出明家时带着的,破了烂了,颜色褪尽,袖口领口也磨得花了,去年想送去当铺给计延宗凑路费,当铺都不肯收。
明雪霁一件件叠好,拿起角落里的首饰盒。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仅有的首饰都戴在头上了,今天回娘家,她不能给计延宗丢脸,得打扮得好点。
取下耳朵上的琉璃坠子,摘下发髻上的琉璃簪,放进首饰盒里。
从前这盒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母亲留下的金银簪环,宝石插戴,珍珠玛瑙。这三年里一次次进当铺,活当改死当,或者直接卖掉,一件两件,全都没了。尤其是母亲临死时,从手上摘下来给她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赤金的戒圈,拇指大小、干净通透的红宝石,四周镶着一圈小珍珠,那是她最贵重的首饰,也是母亲留给她最后一件念想,她再苦再难,都没舍得卖,直到计延宗参加乡试的时候。
一共三场,九天六夜,要进京要住店要吃饭,秋天已经冷了,还要置办厚点的衣服,家里实在没钱。她哭了一整夜,天明时,到底把那个戒指拿去卖了。
她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变成一家几口吃的用的,变成计延宗的功名前程。如今她孤零零的,只剩下一块丑陋的疤,在原来戴戒指的无名指上。
明雪霁合上首饰盒,与旧衣服一起塞进包袱,拿在手里。
娘家、婆家,都无可依靠,如今,只剩下一个人。
她要亲口问问,她要他亲口回答,这件事,他是不是也是那么想的。
第8章
日色西斜,计延宗凭栏回头,向酒席上看了一眼。
杯盘狼藉,正中摆着的插花残了大半,周慕深带了酒,红着两只眼睛正在跟明素心说话,另外几个在划拳,袖子蹭到残羹,沾得淋淋漓漓。
所谓贵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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