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立刻便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冲到门口咚咚地敲门:
“放……放我出去,我不是俘虏!我西褚的子民,弄错了!我不做太监,我不做太监,放我出去!!”
可是没人信他,他是不是西褚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净身的名单上有他的名字,而名字还他自己写的,但那时他并不知道登记造册做什么用。
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可为时已晚了。
那两太监见他闹腾厉害,开了锁逮着周临便是一顿胖揍。使巧没打到要害却拳拳到肉,周临疼得躺不下睡不着趴在小屋子里听着对面蚕房的哀鸣。
里面已经进了二十多人,每天有人抬进去也有人抬出来,他几乎一闭眼全是光溜溜的尸体被割去了的。
可饿了两日又遭毒打,撑不过睡意他还是伏在草丛上睡着了。
梦里周临又看见珈蓝的沙响山,裴璃着红衣身骑白马而来。纤细的手掌伸到他的眼前一把将他拉上马驰骋而去,周临问她去哪儿。
小姑娘说带他回家,回她珈蓝的家。
美梦醒来却仍旧还是沙帽胡同里逼仄的屋子,与虫鼠为伍。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他才发现脸上一片濡湿黏腻,喉咙里喃喃着:
阿璃,救救我可好。
他在向那个千里之外的小姑娘求救,却不知道裴璃已经有了自己小娃娃。
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裴子柯从狼窝里捡回来的。虽然不会说话也没有那个小哑巴长得好看,但奶娃娃不会咬她。
再听到裴璃的消息是五年之后,那时周临已经从深宫里一个籍籍无名的杂役小太监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识进入了内书堂读书。
内宫有太监私下议论西北的裴将军死在进京的途中,连长子也重病快不行了。
身处深宫周临也知晓些朝堂的政局变化,新人笑旧人哭。新任首辅登台自会大刀阔斧的扫除前任党羽,只是他没想到新首辅如此心急大胆动西北军务。
入夜,他在院子里糊盏没有名字的祈天灯,向西北方向放去。
一位老司房抬头望天问他:“公公为谁放灯?”
“一位故人。”
周临忘神道,犹记邸报上的庆元二十三年十二月五日,西北大将军裴子柯卒于通河。
“朝堂党政一贯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场,公公节哀。”
老司堂似乎已见怪不怪,拍了拍周临的肩膀自回了屋子。
周临敛神,他天边的那盏灯已只如豆丁般大小。听到裴子柯的死讯心下些怅然,想到了西北那个受尽父亲宠爱的小姑娘,如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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