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领悟让俞宛秋羞愧地埋首于膝,新做的松石绿云锦百裥裙柔滑地贴附在额上,据织造坊的人说,这是最顶级的云锦,十个织娘半个月才能织出一匹,价值千金。不远处悬挂的那件雪貂皮斗篷更是价值万金,即使随军在外,他仍给自己提供了最奢靡的生活,自己又为他做过什么?只会添乱,只会惹麻烦,如那次跑去法会遇刺,再如这次,跟梁瑾瑜勾连不尽的索书还书。
俞宛秋望着熏笼长久无语,直到被一阵炭火气呛咳得气喘不已。
赵佑熙忙把她拉进里屋,着急地说:“怎么办呢,你闻不惯这味,可不烧炭盆,屋里又太冷。”
“没事,炕下有地龙。”俞宛秋索性脱鞋上炕。
丫头们都在外面,赵佑熙亲自蹲下去给她解下另一只绣鞋,摸摸袜子说:“还是薄了,让她们给你做几双带绒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俞宛秋想要缩回脚,已经来不及了,被那人捧在手里仔细察看,旋即怒声喝道:“素琴呢?叫她滚进来!”
对小妻子带来的几个贴身女仆,赵佑熙从没像这样厉声疾色过,素琴偏偏不在跟前。被小太监找来时,屋里已经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太子殿下坐在上首黑着脸问她:“你身为掌正,太子妃脚上长了冻疮都不知道,留着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素琴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俞宛秋也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笑着打圆场:“哪有冻疮,就有点发红发痒罢了。”
“这就是长冻疮的先兆啊,要不赶着治,很快就会变成疮。”
俞宛秋心里自然有数,初到上京的那两年她也长过,只不过“那也是小事一桩,您犯不着为此生气。”堂堂太子,为妻子脚上的冻疮责罚下人,说出去会成衢州城新笑料的。
“你就是脾气太好,我再不管管,她们都爬到你头上了。”
素琴几个听到这里,忙叩头谢罪,俞宛秋见他动了真怒,反不好为自己的丫环求情了,怕他下达什么处罚指令,到时候君命难违。
直到曹公公请来大夫,才把一地的下人遣散了。
看诊敷药毕,俞宛秋怕赵佑熙继续纠缠素琴等人的失职,主动问起:“靖国君臣一行准备几时回去?”
赵佑熙回道:“明后天吧,他们不走我也会开赶,我可没打算留他们在这里过年吧。”
俞宛秋眨眨眼:“你说,除了重申盟约,商定后期作战计划,梁瑾瑜此来,还有什么目的?”
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赵佑熙反而释然了,笑着揣测:“故意让靖军大营唱空城计,好引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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