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伸手摸了摸虞君樊脸部的轮廓,哑声道:“……我病了,你却好像更清朗了,每次大战后,你都仿佛如此。”
虞君樊苦笑:“那我倒愿意你没生病、没受伤。”
古骜收回了手,望向车窗外,外面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古骜的目色追随着光:“……我病的值……虎贲与奋武,留守京城的主力被打散了……现在雍驰得以与北地抗衡者,便是他带去打江衢的十五万军。就算收了上京的残军,也不过二十万出头……如今他大军在外,行军赶不上我……我与你合兵后,再去击他,他长途劳顿,又经历了与江衢的大战,十分疲惫……”
“我明白的,”虞君樊握了握古骜的手,“路上还有许久,你先休息一下。”
在虞君樊的轻抚中,古骜闭上便睡着了。
……
再一次听闻人声时,已经到了大帐中。古骜缓缓地睁开眼,面前帘幕遮挡,外面烛光曳曳。他听见虞君樊低声与人说话:“汉王这伤……”
“汉王伤不及骨髓,可是坏就坏在受伤后连日骑马,伤口一直未愈合,适才小人看了,伤处肌肤已腐……若只是伤,倒也罢了,并不难治,修养百日便无大碍。可汉王受伤后连日骑马不说,又日夜不眠,吹风受冻,一日一餐,腹中常空,风寒已入骨髓……若不是汉王体格原本极为强健……恐怕……”
意识渐渐回笼,古骜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行军榻上,而非马车中,而自己的衣甲已经被脱下,身上的汗味血腥味都被擦拭干净,腹部与肩部的受伤处已经重新清洁敷药……古骜咳嗽了一声,虞君樊立即掀帘进来:“汉王醒了?”
古骜道:“……水。”
虞君樊朝外面摆了摆手,脚步声远去了,他上前亲自给古骜倒了水,侧坐在床边,扶起古骜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古骜,古骜依着虞君樊的手喝了水,又看了一眼虞君樊,道:“……我好多了,你放心。”
虞君樊拿出温湿巾,擦去古骜额上的虚汗:“再休息一下,你几日都没睡了。”
古骜摇了摇头,支起身子:“雍驰一直追在后面,他们明日就能到京畿,我要去营中看一看。”
“可……”虞君樊皱起眉。
“晚上这么暗,他们看不清我的脸,你跟着我。”古骜指了指帘外,“把我的衣服拿来罢。”
虞君樊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拿。”
古骜道:“你听我的话,去拿来。”
虞君樊用力将古骜的身子塞进被褥,站起身,道:“我不拿,我不仅不拿,也不许别人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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