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击打了一下,读书声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衣物摩擦地面产生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嘉言知道,那个读书的人被拖走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贴上冰凉的大瓮,“影子”也依样学样地抬起手,和嘉言的指尖对接在一起。
“红玉汤......世间知道它的只有你我两人,我......没有办法,陶焕,你莫要怪我......”
“不要。”嘉言失声叫了出来,他的心脏被绝望一层层缠绕,而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股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恐惧。
“噗通。”
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掉进了“水”里,那“水”原本是冰凉滑腻的,透着一股子清甜的味道。可是过了一会,脚趾尖却猛地一疼,像被针挑开了一个口子似的。还未容他想清楚,疼痛便迅速蔓延开来,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被针尖一点点朝外挑着,先是皮肤,后是肌理,再后来,针尖越嵌越深,深可入骨。
终于,他的骨头被扎穿了,刺透了,崩裂开来,骨头渣子溶散到水中,化开了。他张嘴欲喊,哪知舌头早已融化,脾肺肝肾也被泡得胀开,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水”的颜色变得愈来愈深,温度也愈来愈高,气泡从底部扎着堆朝水面涌去,它开始沸腾了......
心脏炸裂了,紧接着是那一对澄澈的眼珠子,它们看遍了世间圣贤的书册,却独独识破不了那颗刁恶的人心。
“啊。”嘉言发出了一声哀哀欲绝的喊叫,想要收回自己触着瓮身的手指,可用了几回力,不仅没能将手撤回来,反而朝瓮身反推了过去,像被瓮里面某种东西用力拉扯着一般。
老瓮摇了几摇,终于朝后方倾倒过去,发出一声脆响。瓮口裂开了,一个漆黑的牌位从里面滑了出来,只从上至下刻着四个字:陶焕之位。
嘉言呆呆看着那个名字,似连魂识都被它吸取了一般,汗水和泪水融在一起,顺着他的面颊落下,他浑身打着颤,连牙齿都不受控制地“嗒嗒”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说话声,时断时续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清楚。
“怎么把那间院子打开了,老爷不是反复交代过这院子不能开的吗?”
“再过几日就是老爷的寿辰,您不是吩咐要将宅院彻底清扫吗?那几个新来不懂规矩,就把院门开了打扫了......”
“把那几个全赶出去,一进来就触老爷的避讳,这样的人留不得。”
说话间,脚步声已来到院外,嘉言心急如焚,忙折回院中躲在檐柱后面,弯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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