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见识过百岁哭成狗的样子的,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清楚百岁的脾气。
他们的百岁副统领,年纪小归小,在战场上那是说一不二,数度以身犯险,冲杀在最前面。
几度险死,受再重的伤都没红过眼的人,却因为这个消息哭的没法见人,几乎是一听到‘青妩’这个名字就泪失禁。
黑甲卫的兄弟们也想起这些年在北境,百岁的一些奇怪举动。
譬如,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会在冬天的某一日休沐,去祭祀故人。
又譬如,他舍不得吃穿,把军饷攒起来,像小仓鼠屯粮似的,就等着在祭祀这一天,把所有的饷银拿出来……
他会买最好的酒,最肥美的羊。花大价钱请人写祭文,买香烛元宝,明明写的一手狗爬字,却为了一句‘心诚则灵’,努力抄书练字,写了一卷卷往生经,在那一日烧给对方。
黑甲卫们都知道他的这些怪异举动。
以前不懂为什么,现在懂了,却为百岁不值!
一时间,黑甲卫们看阿苏娜的眼中都带了敌意。
百岁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道:“请郡主见谅,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得近前。”
“你敢阻我?”阿苏娜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奴才而已,竟然敢阻止她见砚台哥哥?
阿苏娜自从进了王庭后不敢干什么都没人敢阻止,就连胡人可汗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奉为上宾。
唯一能让阿苏娜害怕忌惮的,也只有那位叫巫真的大人。
不过,好在此行她回大雍,那位大人并没有一同过来。
这一路自然就没有让阿苏娜忌惮的存在了。
她在王庭时,听巫真大人说了许多,厌王与她儿时的旧事,待她如何如何好,听闻厌王很有可能继承大雍帝位,她早就心驰神往,想要见萧沉砚了。
现在被百岁阻拦,她如何能愿?
“我在王庭饱受折磨,能支撑到现在,全凭着对砚台哥哥的思念。”
“我以为,我回到大雍就没人敢欺负我了……”阿苏娜脸上的骄横之色陡然一消,变成可怜模样。
她红着眼,泫然欲泣:“我父母兄长都战死了,此世间我再无亲人,无依无靠,自是谁都可欺负我了去,我本以为砚台哥哥还记得我……”
“是我自以为是了,我一介孤女,岂能让厌王一直记挂呢……”
她说着泪珠滚滚落下。
百岁见状也露出不忍之色,刚要开口,就听一阵马蹄声起。
前方有尘嚣激荡,一行人踏马而来。
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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