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颜煜听不到裴谞的祈祷,只沉浸在自己恐惧中。
在慢慢停止的哭泣中昏睡过去,梦中什么都没有。
看不到江洲的花,听不到江洲的雨。
唯有黑暗将人吞没。
“阿煜?”
裴谞摸了下颜煜的脉,脉搏很弱,但对此刻的颜煜来说还算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把颜煜放倒,自己平躺下去,让颜煜枕着自己的胳膊,将人抱紧。
“阿煜,别怕,我们明天就上路,我一定会救你。”
禺阳城的夜,太沉静。
无边的浓墨铺洒,肆无忌惮地向远方蔓延,遮盖天际。
星光与月色浅淡,似沧海一隐没于黑夜之中。
长夜转瞬即逝,月落日升,光线透过窗棂照在裴谞身上。
白色的纱布已经变成暗红色,从额头到脖子再到身上,全都是汗。
房门轻轻从外叩响。
韩让昨晚看到裴谞回房才离开,今日一早便来给裴谞换药,顺便带刺史府上的大夫再来看看,也命人熬煮好了汤药。
敲了几遍门屋内都没有回应。
“陛下?陛下您醒了吗?”
刘安早起也赶紧来请安,正看到韩让领着府上的大夫和端着药碗的婢女在门口。
“韩统领。”刘安走过去行了礼,“陛下伤得重,尚未起吧?”
韩让又敲了两下门:“陛下?陛下您在吗?”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糟了,我昨日应守夜才对!”
韩让慌乱起来,一脚踹开房门跑进去,刘安也赶紧跟上。
内室中床榻上,裴谞平躺在外侧,颜煜枕在裴谞的右臂上,裴谞就保持着抱着颜煜的姿势一夜未动。
韩让看到人在,先是恐受责罚,后见两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心里不由得一紧。
“陛下!”
韩让跑到床边,搭上裴谞脉,乱,而且身上很烫。
“大夫呢!快进来!”
大夫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过去查看。
“怎么样?”
“陛下是伤口裂开有些感染以至发热,换过药再按方喝药,便无甚大碍。”
“那就好。”韩让想到颜煜扯住大夫,“再看看颜大人,为何他也不醒。”
“是。”
大夫伸出手犹豫一会儿,把颜煜的手从裴谞胸口上抬起来。
“这...死了?”
“死了?!你开什么玩笑!他不能死!”韩让拿起裴谞床边的短刃,拔出来架到大夫脖子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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