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寝宫还要多。
先帝知道她喜欢谢家的质子,他对她向来没有太多耐心,更没有约束的心思。
乳母嬷嬷曾劝过她,这样久了,会有损她女儿家的清誉。
可那时候,李琬琰对于萧愈的喜欢,比飞蛾扑火还热烈,但她比飞蛾幸运太多,萧愈给她的温暖,从未灼伤过她分毫。
当年,萧愈的母亲萧夫人病重后,先帝很快让谢家重新送人质入京,萧愈从河朔入京不久,萧夫人便病离人世,十几岁的萧愈孤身一人,留在既冰冷又陌生的皇城里。
而她,自她记事起,便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她自幼养在皇祖父身边,皇祖父疼了她几年,后来先帝登基,她身为公主,养在偌大的后宫里。
幼时她还有许多弟弟妹妹,后来京城生了一场疫病,她三个弟弟全部因此丧命,一个妹妹落了残疾。
许多年后,她们才知道,这不过是先皇后利用天灾,除掉了先出生的庶皇子,只可惜,先皇后作孽太多,至死都没留下一个子嗣,也是因为她的原因,先帝年过四十,仍没有一个皇子。
李琬琰不知道,先帝后来变得偏执和尖锐,猜忌朝臣,提防宗室,与此有无关系。
她年幼是孤独的,先后不待见她,先帝对她也关心寥寥,直到她遇到了萧愈。
从幼稚到成熟之间,那最青春的几年里,是萧愈与她朝夕相伴。
李琬琰如今回首看去,她这二十几载的岁月里,只有那一段时光,还在灰暗的记忆长河里熠熠闪光。
她时常想,年少时的她们,何尝不是在互相取暖。
她其实,比他更依赖着对方。
柏茗堂内光线昏暗,李琬琰站在入门处,待适应光线,看见萧愈张腿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页,透过光影,隐约能见纸页后面绘着一株花草。
他看到她进来,目光沉沉落在她面上。
李琬琰在来的路上便猜测,许是幽谷草出了问题,刚才在院中见到何筎风等人,她已有几分心死,萧愈一定不会给她幽谷草,他巴不得弟弟就这般病死,以解他心头之恨。
李琬琰在萧愈的目光下,沉默站了一会,接着她举步,慢慢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前,闭了闭眼,接着她整个人像是卸下一切,屈身在他膝前跪下,她仰着小脸,满眼祈求:“阿愈,我跪下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弟弟一条生路,行吗?”
www.bqghh.ccm.bqgh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