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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
陈钟秀穿着白大褂,头发中规中矩地盘上,两缕头发柔顺贴在额的两侧。
她微笑着,温和地打完招呼,说:“进来把门带上。”
很自然,没有客套,不过几天之交,像是老朋友。
苏莉稍稍安稳了些。
凭心而论,苏莉对心理医生不太信任。这是她高一暑假初进医院那会儿留下的印象。
那位心理咨询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循循善诱,父母?人际?学业压力?
苏莉不想回答,之后更是很排斥,因为他说对了。更排斥的是那人的语气,非常包容。
其实所有人的问题都一样,父母、人际、学业压力,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为什么要专门跑到医院里装模作样诊治一番。
面前的人不烦吗,小毛小病,甚至算不上毛病,也要一本正经的呻.吟,他则一本正经的安慰。比小孩子过家家还幼稚。
最厌烦的是,她真的说了。
“苏莉?”
陈钟秀的呼唤把苏莉醒过神。
她抬头,看见陈钟秀蹲在面前,手里端着纸杯,里面盛了半杯热水。
苏莉下意识接过。
“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陈钟秀道:“今天有点冷,空调开的有点高,你热不热?”
苏莉摇头:“不热。”
她垂下眼睛,没了下文,像只一动不动青蛙。
“别这么紧张。”陈钟秀笑着说:“搞得我好像要吃人一样,山庄那会儿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你的脸怎么样,好像都恢复了。”
“对。”
“你朋友呢,她的脚恢复好了吗?”
“今天去拆石膏了,还不知道情况。”
公式化地一问一答。
这种排斥不太正常。陈钟秀只能一边抛出自然的聊天话题,一边暗暗观察苏莉。
拥有出挑外表的人,通常会受到更多关照,培养出无意识的自信。偏偏在此刻,在没旁人的小室中,苏莉肩膀内扣,双腿紧并,双手握着纸杯——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捧,头埋得太低,以致整个人的重心都像落在了纸杯上。
常言说,大树活大树,小树活小树。大树活成小树,是最糟糕的活法。
陈钟秀说:“当时你也是这样和我一问一答,我以为咱们起码算认识,就不用这么客气,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吗?”
苏莉:“嗯。”
陈钟秀:“原来如此。这样虽然对我方便,我又怕说到一些冒犯你的话。或许你有什么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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