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名剑纯钧会不会随陆迟明入魔,也绝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陆迟明究竟是哪里得来的那柄剑?
不知为何,陆迟明的反应有些慢,他似乎迟了一步才听见白飞鸿的声音,眼睛缓缓转了转,看向自己手中的剑,像是直到此时才意识到白飞鸿在说些什么一样。
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她,深邃的,专注的。须臾,那张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微微的笑来。
“你问这柄剑?”他对她说,“它刚刚铸成,还没有名字,你觉得叫什么好?”
白飞鸿再度后退了一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微微摇头。
她无法理解。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这个男人为什么仍旧能对她露出这样的笑?为什么他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仍旧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音调、这样的姿态来同她说话?
“白姑娘,退下罢。”
一道苍老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白飞鸿回过头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虽已老迈,依然精神矍铄,清癯消瘦,目似寒星,剑眉入鬓,不难想象他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朗。
白飞鸿认得他,他是蜀山剑阁的阁主,崔玄同。在陆迟明横空出世之前,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剑道第一人。昔年陆迟明入蜀山,正是拜在他的门下。
白飞鸿曾听陆迟明说过,他很感激崔阁主。
“他是一位真正宽厚仁德的长者。”他曾这样对她说,“空桑与剑阁关系其实平平,他也知晓我绝不会留在剑阁,却依然对我倾囊相授。”
她还记得,在自己与陆迟明的婚约初定之时,还曾经收到过这位老者所寄来的贺仪。
然而如今,师徒二人隔着血河遥遥相望,一切俱已与往日不同。
剑阁的阁主望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神色沧桑,满目悲凉。
“你已然彻底入了魔了。”
老者一手扣着自己的佩剑,苍老的声音沉沉落下。
“昔日我授予你剑术,方才累得陆氏夫妇无辜惨死,此乃我的过错。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我如今唯一能为他二人做的事,便是收回我授予你的剑术。”
陆迟明闻言,终于收回了落在白飞鸿身上的目光。那双血红的眼睛徐徐地转了过来,望住了剑阁阁主。
“是师父啊。”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又迟了一步,目光才落在剑阁阁主的脸上,“您也要杀我吗?”
老者看着陆迟明,目光沉痛了几分:“既然你已犯下弑父杀母的大罪,又堕入魔道——我便有责任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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