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回去商量了一夜后,第二天就同意了。
程沅和杨白华一起办了移民。
出国第二年,程沅病情有所好转,可以弹钢琴了。当重新坐上钢琴椅时,他笑得像个小孩儿:“老杨,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啊。”
这一年,他们领了结婚证,在教堂办了简单的婚礼。
第三年,杨白华事业有了很大起色,提出要给父母办移民,程沅答应了。
第四年,杨白华越来越忙了。某天回家来时,程沅发现他身上的衬衫不是他昨天穿出去的那一件。
程沅又开始吃药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杨白华,更不想知道答案,至于杨家父母,总对他淡淡的,算不上坏,也算不上好,虽说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
杨白华太忙,程沅守在有两个说不上话的老人的家里,孤独得要命。
可他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过得不好,每次跟父母电话时,他都要挤出最灿烂的笑脸,对那边说:“我很好,你们放心呀。”
其实他并不很好。
病复发后,他一直想死,但又不敢死,怕对不起父母,怕伤了杨白华,为此他努力地活着,努力想从泥潭里站起来。
他不怕自己一身泥水,他只怕不小心弄脏了他看重的人。
直到某天,杨白华休假,程沅打算开车去两公里外的超市买菜,因为忘记带钱包,去而复返,不慎在厨房门口听到了杨家母子的对话。
杨母抱怨道:“你不知道,小程就是个锯了嘴的油葫芦,两天能说五句话我都谢天谢地了。”
隔了多年,杨白华还是那副温柔腔调:“小程不爱说话,妈,你别生他气。”
程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