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辛辛苦苦建立的政局终究也逃不过衰亡的局面,既是得罪了士族子弟,又怎么会有所谓的好名声。
在这个时代沉浮多年的她依旧钦佩萧相,钦佩萧相的才干学问,钦佩他的志向高远,钦佩他的力挽狂澜。
但她更替陛下担忧。
那样一个俊雅无双,本应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游荡于山水之间,吟诗作画的男子,却这一生都困守于皇城之中,从生至死,再也没出过这巍巍皇城,九重宫阙,去见他脚下这片辽阔无比的江山。
犹记当年,九曲回廊,他站在梅树下,转身而望,温雅雍容,大袖飘飘。
她那时便想,这样一个人,若非出生帝王家,定是个风流儒生。
可惜,可惜,幸好,幸好。
可惜他身虚体弱多病,幸好那人陪在他身边。
这些年来,她看着他们一路走来,扶持至今,看着晋朝逐渐兴盛繁华,看着这大晋朝的江山越来越大,看着脚下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越来越富足。
一晃二十五年了,她当年从这副史书上仅仅一句落水而亡的身体醒来时,不过是个年岁十四的小丫头,身处皇宫之中,虽为公主之身,却担忧受怕,几经波折,幸得作为皇兄的他多加照顾。
马蹄声连连,她轻掀开帷幕,遥望路旁青柏,亭亭而立,怔怔想到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
她这一生,嫁过三次,亡过两个丈夫,人人都说她是丧门星。
当年英俊的白马将军,文雅秀致的探花郎,都在权力的争夺之下,一一丢了性命。
幸好,还有身边这人还在自己身边。
当年那个黑脸傻小子,见了她不敢吭声,严肃的面孔总是让她以为这人嫌弃死了自己。
若不是萧相点明,陛下做媒,他们二人这一生也许就错过了。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都。
也不知,犹在宫中的陛下又是怎样?
……
此时此刻,繁华喧闹的京城内,正中央居中的皇宫之中,却是肃静安宁。
天边的红晕,夹杂着一抹鱼白,宫殿一角的飞檐重重叠叠,宁静而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