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沉默了好久,直到音乐厅的人散尽完全安静了下来才开口,有些答非所问:“在我健全的时候有很多人喜欢我,但是除了血亲之外,这种喜欢本质是置换,比如你需要取得好成绩、表现出被人喜欢的特质等等,满足了别人的期待与要求才会换得喜欢与赞美。”
“在失明以后哪怕我在第一时间就努力调整好了情绪与心态,快速学着去适应新的环境,也还是免不了给别人带来麻烦。不管从小时候就很疼我的亲戚、很欣赏我的老师、相处极好的朋友、暗恋我的同学都一样,无关于我怎么表现都会在经历了一些看似很细碎的不便或麻烦以后逐渐减少了探望的频率然后自然地疏远起来。”
你抿唇,安黎另一只手覆上你搭在他腕上的手:“在我发现身边来往的亲人、朋友、同学越来越少以后,就明白健全人跟盲人相处起来非常的辛苦,这种辛苦已经无法通过满足别人的要求来补齐,而我又忍不住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当焦虑到了极点的时候似乎开始能闻到接触到的每个人散发出情绪的气味。”
“厌恶是酸涩,生气是辛呛,恶意是硫磺味,难过是苦味,怜悯是腥味,喜悦是苹果味,幸福是草莓味…有些人对着你笑却散发出淡淡的酸涩味儿,有些人只是看着你试用视障辅助设备却能发出混着酸涩的腥气,有些人只是与你擦肩而过却能闻到火山爆发似的剧烈硫磺气味,各式各样的人,五花八门的情绪。”
“自从能闻到气味以后我就变得越奇怪,嗅觉似乎代替了视觉完成了实时的情绪感知,而我依靠感知调整自己变成一个可以跟别人至少在表面上融洽相处的人却越来越不像自己。”
“但你不一样,你很强大很自信很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你身上也都只有很稳定平和的好闻香味,就算我不小心或是没忍住试探着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你也不会生气,似乎只是因为我是我所以对我好,跟你在一起以后都没有再闻到过难闻的情绪气味。”
“我曾经怨恨过命运或者神佛,因为在我最痛苦最难过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反复祈求过他们的垂青,却不曾感受到一丝一点的变好,到现在才大概明白可能所有的祈求都积攒成了遇见你的机会。”
安黎的声音很轻的飘散在空气里,像是一朵雪花缓慢融化开:“我这么扭曲,根本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一会想的是安黎居然有些讨好型人格一会想的是你哪有安黎想的这么好,但等安黎发问的时候脑子里却只想着这是他难得坦诚的真实想法,你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主动拥抱他第一时间给予肯定:“当然是因为你很优秀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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