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陆鸣手指蜷了蜷,迟尧扑过去握住。
“陆鸣!醒醒!”他低声唤着,可陆鸣再无回应,方才指尖蜷动仿佛只是他一人的幻想。
呆在这儿不安全,歹人随时可能去而复返,塌方和泥石流也随时可能发生。
他们必须走。
迟尧翻遍了两辆车,没有找到急救药箱,但有一些感冒消炎药、零食糖果和矿泉水。
他飞快把可以用上的东西搜刮到背包里,干净毛毯和备用衬衫另外用塑料袋包了两层放进隔层。
把包挎在胸前,跑回原处,确认了陆鸣的脉搏,才开始下一步。
树枝不能移动,更不能拔出。
为今之计只有切断。
车内没有趁手的物件,迟尧最终捡起了那把匕首。
深吸一口气,刃面对准枝干顶部。
迟尧从未如此冷静,世界中仿佛只剩下刀刃与枝干相接的那一寸,稳稳捏紧刀柄固定枝干,来回划割,努力减少晃动幅度。
不知是雨还是汗,顺着额头划过眼睛,迟尧没眨眼,迟尧不敢眨眼,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起伏。
直至枝干被一点点摩断。
迟尧不敢懈怠,飞快撕开自己另一只袖口一条条布料绕过陆鸣胸前、腰身,拉紧打结,见最后一层白布没有血水渗出来才停手。
往高处走,活下来。
迟尧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踩在一脚深一脚浅的泥泞中,雨水糊脸,几乎睁不开眼,迟尧不敢停,用短匕斩落挡路杂草,把陷入淤泥的脚拔出来,一步步往山林深处,往山顶高处走。
好累。
迟尧喘着粗气,混合氧气吸入冷风冷雨,把心都冷透了。
每一次提步都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气,但下一步时又发现自己还能更拼命一点。
他开始跟陆鸣讲话,不知道想提醒谁别睡、别倒下。
从二十岁前事事顺遂,父母健在的快活人生说到接到噩耗回国后独木难支的艰难。
从游戏人间的各色男友说到陆鸣,说后悔招惹了你这个疯子,又说求你了别死。
不知道絮絮叨叨多久,迟尧在前方发现一个狭窄洞穴,地势较高,洞穴内部还算干燥。
将陆鸣背进去,试过脉搏呼吸,检查过背上的伤口,发现一切稳定没有出太多血,迟尧才终于放松了些。
后背伤势严重,迟尧不敢随意给他换衣服换布条,怕挤压缺失伤口又开始大出血,所以只给陆鸣换了后脑勺的布条,就水给他喂了两片治感冒发烧的消炎药。
忙活完,迟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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